黄静娴气鼓鼓地摔门走了出去,脸色阴沉沉的,月姑姑见状,立马上前,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夫人又跟老爷吵架了呀?”月姑姑强忍着笑说道。反正等会儿老爷就要服软了,巴巴地就要跑到夫人这里说好话呢!
黄静娴气鼓鼓地说道:“真是肥了他的胆子了,五百两的粮食说捐就捐,我不同意,他敢!”
月姑姑在一旁打着马虎眼说道:“夫人不捐,老爷怎么敢,好了,我的好夫人,不生气了,不生气了,回去好好梳洗一番,老爷过一会儿又怕要来哄了。”
黄静娴得意不已,“那要看我这回几日能哄好了,哼,没个五六日,我是不会理他的。”
这完全就是小女儿的心态嘛,夫人还是很在意老爷的,所以,没啥事,没啥事!
主仆二人欢欢喜喜地离开了书房。
而梁南修,看到不看黄静娴气鼓鼓离去的背影,他只是默默地捡起被黄静娴撕烂的文章,一点点的重新粘贴起来,看到碎纸还能拼凑起来,梁南修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七八日的功夫,没白费。
自始至终都没将心放在黄静娴身上,对她生气离开,心中更是一点紧张和担忧都没有,更是没有想去哄她的念头,一点都没有。
以前的他……之前完全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怎么样的呢?梁南修压根不想想,他也不愿意去想,头一回,他觉得她要生气让她生气去,反正他,无所谓了。
黄静娴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头,还在生气,月姑姑好不容易哄好了,就让下人到门口去等梁南修。
往常,一个时辰不到,老爷就该来了。
月姑姑为了让老爷夫人好相处,还特意让小厨房置办了一些吃的喝的,等梁南修来了,夫妻两个好好的说说话。
可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入了夜,天了光,梁南修压根就没有出现,连派人来说的都没有!
黄静娴更气了,“他现在当了官,脾气倒是见长了,连门都不登了,要是没我,没我黄家,他能有现在的成就?还不知道死哪犄角旮沓当个不入流的地方官去了!”
月姑姑听到这话,吓的哟,忙遣散了一些下人,就去劝黄静娴:“夫人啊,这话可说不得,大人如今是个正六品的京官,可不是以前那个随你说随你骂的穷酸书生啊!”
黄静娴好看的秀眉一簇:“怎的,就许他忘了本,就不许我说了?没有我黄家,他现在算哪根葱?”
我的祖宗啊!
这都嫁到梁家十多年了,女儿都快要嫁人了,还张口闭口就是我黄家,我黄家,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是梁夫人,不是黄小姐啊!
月姑姑也不敢这么教主子,只能憋着一口气,说道:“夫人,您别气,也许老爷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呢!”
“能有什么事情比我还重要!”黄静娴眉头一拧,就骂开了:“要不不是我,他能有今天?他要是有本事,不要靠我黄家啊!”
想了一夜终于不愿意家宅不宁的梁南修最后还是决定跟黄静娴好好说说,他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了黄静娴那一句歇斯底里的谩骂。
院子里头一个人都没有,也许早就不知道被她给支配到哪里去了,外头一个人都没有,怪不得能在里头如此肆无忌惮地说他没用!
他确实是挺没用的!
梁南修一切想法都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烟消云散了,罢了,他还顾念这夫妻情分,而她,顾念什么都不会顾念他的脸面,既然都没脸了,那还护着这浅薄的夫妻名分做什么?
梁南修带着一丝愧疚来,不带一丝愧疚的走。
里头的主仆两个哪里知道梁南修在外头将她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月姑姑伸手就想捂住黄静娴的嘴,可她怎么敢,只能生生地忍住了,“夫人,您是梁家妇,不是黄家女,您不要再提黄家了,而且,老爷能有今日的成就,一来是黄家的提携,可若是没有老爷自己的努力,他哪里能在京城站稳脚跟!”
黄静娴也许是觉得自己也有点过了,被月姑姑说清醒了之后,也就嘟着嘴,没再说话了。
月姑姑劝着了,也长舒了一口气:“夫人耐心等等吧,老爷这么看重夫人,他一定会过来的!”
可主仆两个谁都没想到,梁南修再也没有踏进主屋一步。
梁家的粮食终究还是送不出去,库房的钥匙在黄静娴的手里,她不拿,他怎么捐粮食。
府衙那边,梁南修终究是不敢去。
而经过了两日的筹粮,就收集到了五千多斤的粮食。
常守农看到库房里头堆积的粮食,兴奋地不能自已:“这五千多斤粮食虽然不多,但是总能应付这第一批的名单了。”
一千多户呢,一家五斤,省着点吃,能度过个七八日。
萧钰也笑,长舒了一口气,跟常守农将捐粮的名单重新核对了一遍,不捐粮的也有一份名单,常守农亲自送去了宫里。
景宣帝拿到名单的时候,看到这上头的名单,也笑了:“这是你们两个人两天的结果?”
笑了,也不知道是真笑还是假笑!
常守农额头上的汗细密细密的,他也不敢拿手去擦,忙道:“依皇上的旨意,什么都不说,让他们自觉捐粮,已经筹集到了五千多斤粮食,捐献的名单和数量多少都在名单上头。另外一张是无论如何也不捐的,下官也没多说一句话。”
景宣帝颔首,冷笑:“说什么?说是朕让你们去要粮食的?这话要是说了,别说是五千斤了,五万斤都有可能。”
而且,那些人捐的家里头没一粒粮食合着忍饥挨饿都有可能,为啥?高风亮节能让今上夸赞,这些人做的,不过是想让今上看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