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排好一切的事宜后,第三日的一早众人便启程了。
夜沧辰的马车走在最前面,紧接着的是韩老相爷的,韩墨卿的马车自然跟在最后面。
因为并没有带人一起出来而韩墨卿也不习惯除了雪阡跟冰夕外的人伺候便也没有再找人随身服侍着,马车里自然也只有她一个人。她手里捧着夜沧辰前一天晚上差人送来的书。
看着一边全然都是她喜欢看的书,她的心里有微微的暖意。
正在韩墨卿认真看着手里书的时候,突然一只鸟停在了开着的窗沿上。韩墨卿因它停下的动静无视意的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她就认出这是沐影养的跟鸟。沐影曾经说过,若是只用信鸽送信,而恰好被敌人知道有需要送的信件时,定然能在半路截下。而他需要养一些并不让会别人觉得能送信的鸟,这样才能保证他要送的信万无一失的送到他想送的人手里。
而沐影这个时候用这只鸟送信给她,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忙放下手里的书,拿过鸟,从它的腿边找到一个绑着的小木棍。她将空心小木棍里面的纸条倒了出来,放开,“那女人已怀孕”。
这六个字莫名的戳痛着韩墨卿的双眼,她紧紧的将纸条握在手心里。
这一切都是按着她安排的路走不是吗?她明明知道这样的结果却为什么还是忍不住的愤怒!他的无情她早就清楚了不是吗?
是的,她早就知道了,在十年前就知道了。
韩墨卿的嘴角慢慢的符现一抹阴霾的笑,孙玉岩,这一次你又会选择什么?不过,你也不必两难了,我会替你选的发,保君满意。
马车一晃一晃的缓慢行驶着,而谁也不知道,当马车到达京城后又是一场闹剧的开始。
“老爷,这腹中可是你的孩子,是你的亲骨肉啊。如果是奴家一个在这里住着,躲在这屋檐下也就算了。可是你真的忍心让你的儿子也跟奴家一样,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吗?”艾怜双眼盈满泪水,手覆在平担的小腹上,“老爷,你真惹得这孩子这般的委屈一辈子吗?”
孙玉岩略烦燥的看了看艾怜的肚子,他自然是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在外面连头都抬不起来的,可是就现下里他在韩府自己都是抬不起头来的,又怎么可能将她接到韩府里去。自从韩墨卿醒来后,他的处境就越来越困难。别说官职下降了就连府里他的人也一个接着一个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他一个脑子两个大。
艾怜见孙玉岩不说话,眼泪又滴落了几滴,“今早大夫来给奴家把脉,说这一胎定是个男孩呢。奴家在想,以后这孩子长大了发现了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发现自己居然连个家都没有,到时候……”
说着说着,艾怜便说不下去了,只不停的哭。
“别哭了。”孙玉岩怒道,他现在烦的可不是怎么把她接到韩府去,而是这个孩子能不能要的问题!
这孩子若是被韩府的人知道了,到时候韩府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处。他若是韩府真正的大爷也就算了,可他偏偏是个入赘的,入赘的被发现在外面养了外室还生了孩子,这定然是要被赶出韩府的,他现在在韩府的地位虽然一天不如一天,但是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总能有起来的一天。可若是被赶出来,他就真的完了。
孙玉岩犹豫的看着艾怜的平坦的肚子,伸手摸了摸,“都还没有看出显怀,大夫就能把出来是男是女了?”虽说他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可那三个一个孩子的姓都不是跟他的,若这真是个男孩子,那他也算是有后了。
艾怜一把打开孙玉岩的手,“老爷你这是不相信我吗?按理来说,这般的时间的确是把不出来的,可是那大夫可是做了三十年的妇科大夫,对这些可不是一般的懂。他自然能把出别人不能把的脉,他可以很肯定奴家这肚子里的一定是个男孩子。”
孙玉岩听艾怜说的这般肯定,心思动了动,这孩子要不就留着?这件事这么多年了他们都不知道,这会也不可能会知道的。
艾怜见孙玉岩犹豫的,以为他有心将他们接到韩府去,又道,“老爷,奴家之前的确是做了错事,可是奴家对老爷是什么样的心老爷都是明白的,之前只是一时糊涂,奴家跟着老爷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这会有了孩子,奴家实在是不想委屈了奴家跟老爷的孩子啊。”
“接你回韩府是不可能的事,你哪里见过夜玺国入赘的女婿接外室回去的?只不过,这孩子能留着,而且我向你保证,以后这个韩府改姓孙的时候一定会接你们母子回去。”孙玉岩说。
艾怜这么一听才知道,原来孩子留不留着都是他在犹豫的事,心里愤然不已,可是想想却是什么办法也没有的。之前想着逃是因为听了别人的话的确跟这样的人没什么福可享,可是后来被找回来她想着,算了,躲不过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没事,虽然不能吃香的喝辣的,但至少能吃穿不缺。出去这段时间,她也发现自己这些年被养的娇贵了,什么事也做不了,除了被养着就没什么了。
这会肚子里有了孩子,她是更不可能离开这个男人了,她连自己都养不活更不用说带着个孩子了。
艾怜委委屈屈的低着头,“老爷,奴家都听你的,只是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在老爷的身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