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一脸可惜,不过没关系,她这次能多待几天,有的是时间。
停灵第四天,风彻底停了,尽管温度又降了些,但大伙都松了口气。这般刮不管是叫夜还是下葬都没法烧纸。
哪知刚消停了一天,次日下午又开始刮,一上来便狂风大作,不给人任何喘息时间。村里人大多没见过世面,免不得私下议论纷纷,他们习惯上将恶劣天气与过世的人联系在一起。什么身前脾气不好、品行不端、命硬、受了冤屈不肯走之类的说什么的都有,弄得苏福一家特别没脸。
苏梅现在有些小钱,见谁都敢给甩脸子,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帮忙的女人们。女人们又不欠她的,再者一个外嫁女,能回来几次,又用不到,谁惯着她。之前肯帮忙也是可怜苏福几个家里没女人,不好操持这摊子事,如今反倒她们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一群女人本就上了年纪,村里人见面谁不得称呼一声‘大娘’。苏梅身为小辈这般没眼力劲儿不说,还目中无人,当真以为她们稀罕那顿谢帮忙的饭菜!自从田分开后,她们还真就不稀罕!
再者,就她这样,能给吃个什么,事宴的席面就别想了,能给杀个鸡就不错了。
其中一个妇人当即气不过,把手中的孝布、剪刀往炕上一丢,“不干了!再来人她自己缝。连着坐了好几天,腰都快断了。我回家去歇息。”
“我也走,省得人家觉得我们每天只缝缝孝,啥事都没干。”另一妇人露出嘲讽的笑容。缝孝岂是那么容易的?直系后辈旁系后辈如何缝?近的孝服孝帽都得有,岁数小的晚辈和关系略远的晚辈才只带孝帽。
男女的孝服款式不同,孝帽、腰带的戴法各有讲究,可不能出错。别看二福媳妇岁数不大,辈分高着呢,孝服的颜色都不一样。
凡事能被叫来给人缝孝服的,绝对都是脑子好使动手麻利的长辈。
若说缝孝服讲究,卸孝自然也讲究。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自个儿脱了,必须要在缝孝人的指导帮助下卸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