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杨令和夫人李氏都已经到了,二人正由丫鬟服侍着,在正厅中用茶。
“你们是怎么照看的林美人?!”杨令气得白胡子都歪了,“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李氏扶着杨令坐下,朝下人们摆摆手,两个小丫鬟赶紧退下。
杨暄和赵霜走进正厅。
“父亲,母亲。”二人一同行礼。
李氏尴尬地唤了一声,“暄儿,长公主。”
“哼。”安国公杨令不悦地哼了一声。
赵霜还是头一回见杨暄的父亲杨令。老头儿的头发白了一半,身子骨还算硬朗,只是面上似有怒气,青筋凸起,不是平和之相。
“事情还未查清楚,父亲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杨暄上前一步,给杨令敬了一杯茶,又走下来携了赵霜的手。
屋中安静了片刻,老头儿端着茶没喝,也不说话。
“暄儿,我和你父亲的意思,此事……就不用查了,”李氏看了一眼杨令,缓缓开口道,“只是悦之她受了委屈,将来……你多多弥补她就是了。”
“她受了什么委屈?”玄衣男子冷笑一声,扶着赵霜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又朝一旁梅芳院的丫鬟道,“那医者呢?让他来见本王!”
方才赵霜一番话说完,他顿时觉得有了底气。反正林悦之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至于她到底是假孕,还是和别人怀上了孩子,他反正不怕查。
“是!”小丫鬟迅速低头进了寝房。
“暄儿,那医者是母亲从怀仁堂请的刘郎中,他答应会保守秘密……”
李氏话未说完,就听杨暄道,“母亲稍安勿躁,本王已经托人进宫去请了德高望重的张御医。”
“这么丢人的事,你去请张御医干什么?”杨令的声音犹在气得发抖。
“如何丢人?”杨暄不甘示弱地反呛了一句。
“悦之说……是长公主……推她入水!”杨令不顾李氏的阻拦,伸着手指指着赵霜斥道,“长公主!你昏睡了十七年,我杨家哪里对不起你?你不给暄儿生子也就罢了,还……还谋害他的子嗣!”
赵霜一手被杨暄握着,一手捏紧了小拳头,“父亲说什么推林美人入水?本宫从未做过害人之事!”
今天明明是听雨摘莲蓬的时候将船弄翻了,怎么反倒污蔑她?
“你……还不承认?听雨当时也在场,可以作证!”大周皇室威望不比当年,杨令仗着儿子在朝中的地位,对着长公主吹胡子瞪眼。
“父亲,听雨是林悦之的丫鬟,怎可听她们一面之词?”杨暄一手护着赵霜,又朝寝房内朗声问道,“刘郎中呢?还不给本王出来?!”
“是!是!”不多时,有个身穿藏青色长袍的中年医者低着头从里间出来,抬头看了一眼上座的四人,双膝跪下,“在下怀仁堂医者刘万全,拜见摄政王殿下、王妃殿下,国公爷、国公夫人!”
“起来吧!”杨暄随意看了一眼刘万全,又安抚地握住赵霜的手,“刘郎中你说说,林美人是何时有的身孕,又是何时小产?若敢有半句虚言,小心你今日出不了梅芳院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