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有寒仓军,上京城有龙骁卫,实在不行还有羽林卫、虎骁卫,母后不用担心,”赵霜虽然对军务不太关心,可偶尔也听杨暄提起过,“王爷说他不在上京时,京中事务由内阁处置,军务由卫尉府的程少卿负责,重要的奏折还是可以快马加鞭送到滇西去……”
她刚提起卫尉府程少卿的名字,下边就有个浅蓝色衣裙的女子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前几日,张瑞雪偶然得知程谦去羽林卫军营为长公主解围一事,心里便有了几分猜测。今日见赵霜牵着一只雪白的长毛狗,张瑞雪又想起那日在留芳园中,程谦望着那长毛狗高兴的样子,恍然大悟,更觉心中酸涩无比,望着赵霜的眼神幽怨中带着自卑,嫉妒中又带着惶恐。
飞云亭中宴饮结束,刘太后只留下几个年岁较小的小姑娘和赵宏义说话,好似有意给赵宏义一一介绍。
赵霜和几个年岁较大的女子便先行离开了。
牵着若姬走到宫门外,她刚要上马车,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
“长公主留步。”
回头一看,见是那个一袭浅蓝色衣裙的张瑞雪。
“张小姐有何事?”赵霜冷淡地问道。
“小女仰慕长公主已久,想……想请长公主过府一叙。”张瑞雪忐忑地屈膝行礼。
她在家中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在女学中也是众目睽睽的焦点,一向习惯了众星捧月,今日见到这位长公主才觉得自惭形秽,十几年来的骄傲都给扫去了大半。
“多谢张小姐美意,本宫这几日忙着收拾箱笼,就不去了。”赵霜摆了摆手打发了张瑞雪,便上了马车。
马车行到东市繁华处,赵霜抱着若姬在车内昏昏欲睡,驾车的向福忽然敲了敲车门,“王妃,有辆马车一直跟着咱们。”
赵霜闻言,掀开车帘向后望去,果然看见一辆两轮小马车跟在后边不远处。
“会不会是同路?”她睡眼惺忪地问了一句。
“回王妃,奴才起初也以为是同路,所以方才故意绕了几个圈儿,”向福边驾车边说道,“可那辆马车还是跟着咱们。”
赵霜微微蹙眉,该不会是碰到什么人想要图谋不轨吧?
“停车!向福,你去问问那辆马车上的是什么人,跟着咱们干什么!”
向福将马车停靠在路边一处人流较少的地方,便跳下车,问后边那辆马车走去。
驾着两轮小马车的小厮看见向福朝他们走去,顿时慌了神,朝后问道,“小……小姐,咱们还跟不跟了?”
话音刚落,就听向福大声问道,“是谁竟敢跟踪摄政王妃的车驾?”
马车上探出一个满头珠花的脑袋,讪讪地摆出一个笑容,“小女是……是尚书府的张瑞雪,想求见王妃殿下。”
不问清楚程谦的心上人到底是不是她,张瑞雪总觉得不甘心。方才便安排了妹妹张小雪坐别府的马车,自己则让马车跟上了赵霜。
向福看见那浅蓝色衣裙的少女满头黑线,指着她道,“你……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告诉王妃一声!”
向福“噔噔”地跑回来,却忽然傻眼了。方才明明将马车停在此处,怎么一转眼的工夫竟然不见了?
王妃一个人抱着一只狗,能去哪里?
向福四处望了一眼,跑到街角朝一个摆摊的婆子问道,“老婆婆,方才停在这里的……青篷马车,你可曾看到?驶向何方了?”
“马车?”卖菜的老太太想了想,指着一个岔路口,“好像……驶到松柏巷里去了。”
“松柏巷……”向福转了转眼眸,又问道,“可曾看到是谁驾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