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赵霜望着道旁的绿树,喃喃道,“上京城看似个蜜罐子,其实是毒蛇窝。”
“霜儿……”白衣男子望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二人沉默了片刻,轿辇就到了国公府。
方才小厮跑来报信,李氏和杨令早就等在院中,看见摄政王府的轿辇一来,两位老人都激动地凑上前,喊着“暄儿”拉杨暄下轿辇。
“父亲,母亲。”杨暄下了轿辇,又扶着赵霜落轿,“天气还有几分寒冷,咱们进去屋里说话吧。”
“也好,也好。”李氏又拉着杨暄一个劲儿地抹眼泪,“母亲还以为你在北境出了事,再也……回不来了……”
“胡说什么?”杨令斥了李氏一句,挽起杨暄的袖子,“暄儿是大周战神,何曾吃过败绩?”
杨暄讪讪地看了一眼赵霜,便跟着杨令向前走去。
李氏和赵霜跟着他们父子身后。
“霜儿可是这段时日太过辛苦?怎么手心这般冰凉?”热络地拉起赵霜的手,见她的手心不似从前那般温暖。
赵霜抽回手道,“本宫一向都是如此。”
李氏见她变了脸色,又联想起何玉棋说她生完孩子变成了母夜叉,不禁心头一惊。
自从上回被夺了管家之权,何玉棋已经跑到国公府来诉过几次苦了,李氏也怕惹了赵霜不悦,不敢过问王府的事,安慰了几句就算了。
几人走到沉香园的正堂,赵霜打量了一圈四周,发现这就是当初杨令摆寿宴的地方,不禁又觉得心里有些膈应。
“霜儿,听闻你在滇西生下麟儿,我与国公爷不知道多高兴,”李氏命丫鬟上了茶,又看了一眼杨令道,“不知……何时将允儿接回上京,让我们抱抱呢?”
赵霜一手掂着茶盖,一手摇着团扇,回答道,“暂时没有打算。”
杨令立时蹙了眉头,“上京繁华,要什么有什么,为何让允儿流落在滇西那个蛮荒之地?”
杨暄见安国公面有愠色,急忙接话道,“我跟霜儿的意思,下个月就去接允儿。”
“那太好了!”李氏满面欢喜,双手合十,又朝赵霜道,“到时你们也好一家团聚。”
赵霜斜睨了杨暄一眼,当着安国公和李氏的面,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先不与他计较。
以安国公和李氏以往的行事风格来看,两位老人哪里懂得上京城的危险?在他们眼里,上京是遍地黄金的繁华地,上京的人都是和颜悦色的大好人。
就说李氏和鸿鹄、何玉棋都打得火热,这一点就让赵霜觉得无奈,若是让她这个婆母带孩子,肯定能把阿淘带到鸿鹄和何玉棋面前去显摆一番,给阿淘招来祸事。
老两口在上京生活了一辈子,按说也不可能不知道上京城的水深,可怎么每次事关王府的时候,总是看不明白时局,分不清楚亲疏,赵霜也是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