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里面怎么样?”陈扬遣了身边服侍的,拉着她走到僻静处。
他早知道里边是血腥场面,因此就没有跟她进去,只等候在殿外。
“嗯,那傀儡完了,没法恢复。”鸿鹄抬头看着天上翻滚的卷云和阴沉的天色,神色阴郁,朝陈扬问道,“萧纵横呢?”
“我派去的人……迟了一步,让那萧纵横和韶华公子都跑了。”陈扬惋惜道。
“嗯,我已经猜到了,那人是冲着我来的,自然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不会让你找到萧纵横。”鸿鹄忽然抬头冷笑一声,嘶哑着声朝天上道,“师姐,是你回来了吗?”
她想过很多仇人,可有本事使出这破阵符纸的,只有白鹭一人,就是那权倾天下的长公主赵霜也不可能知道这源清山上的破阵符。
她这一声阴森可怖的冷笑,可把陈扬吓得不轻,顿时面色煞白,“鸿鹄!你……你胡说什么?什么师姐?”
“侯爷?你莫非是心虚……怕了?哈哈哈……”鸿鹄歪着脑袋,眯眸盯着那白衣男子半晌,忽又大笑起来,“也对也对!当年的事,侯爷可谓是始作俑者,你说……若是白鹭回来,她会更恨谁?”
“鸿鹄!你……你怎么又提过去的事?!”陈扬脸上又青又白,咬着嘴唇血色褪尽。
“陈长生,我可不是我师姐。”鸿鹄满是皱纹的脸忽然沉下来,眸中有一股漆黑火焰在跳动,语气中带着威胁道,“若是叫我知道……是你与别人合谋害我,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长寿茶只经过了萧纵横与陈扬之手,如今萧纵横下落不明,陈扬也不能完全摆脱嫌疑。
白衣男子闻言,心头一惊,打了个寒战道,“鸿鹄!你……你胡思乱想什么?我怎会与别人合谋害你?我……我对你绝无二心!”
鸿鹄虽然身受重伤,可毕竟身负异术,陈扬手无缚鸡之力,自知不是对手。
“罢了!量你也不敢!”鸿鹄冷笑一声,看着殿前台阶下黑压压的玄武营守卫,阴恻恻地问道,“太后那边怎么样?”
“太后的意思是……看看皇上还有没有救……”陈扬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才小声说道,“想求你救救皇上……”
“都变成那样了,还有什么救?”鸿鹄轻掸了掸衣裳,不屑地道。
“那……原来的那位皇上呢?”陈扬拉着她的衣袖,小声问道。
“自然不能用!”鸿鹄一拂衣袖,振开他的手,“赵宏义恨透了你我,怎么可能像个傀儡一般听话?再说,又聋又哑的怎么用?你就告诉太后,皇上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那……那太后的意思是,暂时秘不发丧,等到铲除摄政王的势力后,再从宗世中选一个好摆布的孩子出来……”陈扬接着说道。
“哦?从宗世中选一个孩子出来做她的傀儡,哈哈哈……”鸿鹄苍老的脸上笑出了眼泪,声音冷若冰霜,令人毛骨悚然,“她想的倒是美妙,也不想想天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
“鸿鹄,你的意思是?”陈扬眸中闪过一缕精光,紧张地喉结滚动。
“去告诉她,让她下旨,说皇上重病,即日起……禅位给永昌侯。”鸿鹄转头看了一眼清宁宫方向,冷笑道,“若是她肯听话,下半辈子我就把她养在未央宫中,仍旧给她一个太后的位份。”
“好是好,只是……”陈扬背手在白色的台阶上踱了两步,又走到鸿鹄身边,谨慎地道,“我怕太后她不答应。”
经营了许久,这天下就要到手了吗?陈扬高兴得摩拳擦掌,可又觉得心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