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宏义会变成如今这样又聋又哑,全都是因为这个愚蠢的女人相信外人,将鸿鹄和陈扬两个狼子野心的人当做心腹。
赵霜心里因此存了心思故意不想将真相告诉刘太后,让她以为赵宏义已死,伤心难过。
可若是不告诉她,刘太后作为母亲,以为儿子不在人世悲痛欲绝,赵霜自从自己做了母亲,对这种心情感同身受,觉得又太过残忍。
“你的确是不配受我的礼。”赵霜扶着肚子走了两步,“当年你向父皇进谗言,害我皇兄惨死,间接害得我母后自尽,怎么还配受我的礼?”
刘太后猛然睁大了眼眸,望着面前身穿浅绛色大袖,金色披帛的女子,好像与她记忆中的某个人影重合了,“你……你那时明明已经昏睡,又怎会知晓当年的事?”
“我也不瞒你,在北境时,清无就将当年的事都告诉了我。”赵霜停下脚步,定定盯着刘太后的眼睛,“你说,是不是真的?”
刘太后先是颓然点头,之后又使劲摇头,豆大的泪珠瞬间涌了出来,混着脸上的汗珠糊了妆容,“我不是……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看……先皇他对先太子不喜,就……顺着先皇的意思说了几句先太子的坏话而已……”
“你还想抵赖!当年父皇本来没想杀皇兄,是你进献了毒杀之计。”赵霜说着,感觉心口一阵热血翻涌,似乎看到了皇兄当年惨死的样子,“你还说什么……只是顺着父皇的意思说了几句坏话而已!”
刘太后垂首沉默了许久,忽又抬起头无所谓地冷笑道,“是又如何?反正我的儿子已经死了,就当是赔给先皇后……”
赵霜闻言捏紧了拳头,真想一刀结束了这女人的性命,却还是忍住怒意道,“赵宏义……他还活着。”
方才还面如死灰的中年妇人忽然睁大了血红的眼睛,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什么?你可不要诓骗我!”
“怎么,你希望我是骗你的吗?”赵霜轻蔑地看了一眼刘氏,“那你便当他死了吧!”
“霜儿!”刘太后忽然跪倒在地上,爬下了台阶,使劲扯着赵霜的衣角道,“霜儿你可怜可怜我,告诉我宏义的下落吧!”
屋里灯火昏暗,赵霜垂首看着那近乎疯癫的妇人,叹了口气。
“刘氏,母后早就告诫过你,修身养性,内以表外。可是你却变本加厉,不仅不知收敛,还轻信歹人的话,害了赵宏义,更害我大周覆灭!”赵霜后退一步,振开了她的手,“你不仅不配做我的母后,更不配做大周的太后。”
“长公主说的是!都怨我!都怨我轻信了鸿鹄和陈扬,以为他们真心帮我光复大周,助宏义亲政,谁知道……”刘太后使劲扇了两下自己巴掌,伏地嚎啕大哭道,“谁知陈扬竟然野心勃勃……想要自己当皇帝,我也不明白宏义他怎会忽然化作一滩血水,鸿鹄只说他是中了摄政王的毒药……”
“你相信了?”赵霜手里捏着匕首的刀柄,按捺住杀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