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在研究所的最深层。
陆棠发现这间房子的外墙和其他走廊上的墙壁都不太一样。
材质似乎要更深一点,暗沉沉的,在冷白的光下也泛不出光彩。
而且门上没有窗户,只是挂着一个“禁止入内”的金属牌子。
荣锦琮和霍格同时输入不同的密钥。
房间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这个房间里没有开灯,似乎是做了专门处理,黑黢黢一片,三人都需要戴上夜视设备才能看清。
陆棠眯着眼睛去看。
这个房间完全不像是一个“病人”该住的“病房”。
里面非常空旷,靠内的位置放着一口巨大的水缸。
一根管道贯通天花板和地板,管道里输送着液体进入水缸。
陆棠猜测管道里的不明液体可能是某种营养液一类的物质。
水缸中的“人”在热成像下显示。
不,那应该不能称之为“人”。
陆棠惊讶地重新看过去。
四足,长尾,尖耳……
竟然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狐狸!
握着她的手骤然紧了紧。
霍格的声音放轻,艰涩道:“这是……我的母亲。”
“这……”
霍格轻轻抚了抚陆棠的手,他突然有些后悔带陆棠来了。
如果她为此感到恐慌害怕、如果她为此甚至不惜合作关系而离开……
霍格的心情沉了下来,握着陆棠的手骤然缩紧。
但是陆棠什么惊慌的情绪都没有。
她没有惊恐,没有慌乱,她甚至还凑近看了一下。
那是一只漂亮的白狐。
它的皮毛浸润在营养液中,在夜视设备的辅助下,陆棠看到它莹润的皮毛散发着微光。
白狐闭着眼睛,一丝反应都没有。
三个人慢慢退出去。
霍格低着头。
他不愿意看到陆棠异样的目光。
但是陆棠神色如常,只是说:“你确定那真的是……你的母亲?”
她完全没有害怕的情绪。
根本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那根本就是一只同她一样的妖兽!
什么基因病、矿物辐射……应该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变成原形了才对!
霍格愣了一下,才点头道:“我确定。”
就见陆棠长舒一口气,道:“我可能知道你的母亲为什么会这样了。”
霍格的脑袋一片空白。
他已经很少有这种茫然的情绪了。
设想的陆棠所有可能表现出的反应都没有出现。
反而是陆棠一句话,让他骤然茫然起来。
她知道为什么?
“不是基因病。”
陆棠肯定道。
一个人变成一只狐狸。
除了怪病,还有其他解释的理由吗?
但是陆棠那么笃定。
她仰着头看他,眼神里是一片令人信服的坚定。
陆棠缓缓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里,我慢慢给你解释,好吗?”
女孩子的声音轻缓柔和。
明亮的嗓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和安抚力。
霍格慢慢冷静下来,艰难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