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桃源太岁这一句,泽之部落中人再看把跋扈嚣张的澹台凉素,脸上已经带了几分怜悯之意。
澹台凉素被这视线看的莫名其意,却又不敢在此与妙人谷女帝大打出手,只得忍气吞声,心中却已将江湖列为必杀对象!
不朽路内。
吴画背负着道情筒,站在阴暗处,半明半昧。
江湖心里一惊:“是你?!”
吴画微微一笑:“你很意外吗?”
来者不善!
江湖的手,缓缓扶上了侠骨刀。
吴画道:“不错,你的确应该拔刀,因为今日的我——必杀你!”
“哐!”
吴画将道情筒扔到一边,卷起了袖子,露出一只迥非常人的手臂。
但见那手臂白惨如尸,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缝合痕迹,怪异恐怖到了极致!
这只手臂的气息……
似乎是……
白无常?!!
江湖瞳孔一缩,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白无常?!!
生死不由天决定,由我无常强夺取。
这只手臂,竟然来自那可媲美神隐巅峰的白无常?!!
但见吴画无比依恋的用脸部摩挲着自己的手臂,温柔道:“尸鬼族的确很厉害,但是这只白无常就没有那么厉害了。”
“她自不量力的来我风之部落,命令我们寻找你的下落,我吴画是多么好的人,当然不会让我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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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死在这些东西的手上。”
“我要亲手了结你!”
“所以鬼影便替我杀了她。”
“我剥下了白无常全身上下,最嫩、最柔软的皮肤,缝合在了我的手肘上。”
“我要借无常一肘,将敌人的弱点看通透!”
“哈哈哈哈哈,生死不由天决定,由我无常强夺取。江湖,你可曾见过地狱?”
“今日,我要让你身陷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尸鬼族掌地狱十八层,分别是:
红莲地狱。
孤独地狱。
紧牙地狱。
阿鼻地狱。
诸天地狱。
恶鬼地狱。
赤业地狱。
泥黎地狱。
金刚地狱。
黑绳地狱。
朱虫地狱。
泪火地狱。
流火地狱。
金舒地狱。
贝编地狱。
剑林地狱。
孽镜地狱。
血池地狱。
这十八层地狱,各自掌握在尸鬼族的抬棺鬼、打灯鬼、招魂鬼、噬生鬼、黑白无常、十阎罗、四殿下、大小鬼王……手中,厉害无比。
而在这十八层地狱中,尤以泥黎地狱、黑绳地狱、朱虫地狱……这几个地狱为甚。
泥黎地狱——天上一天,地狱五千年,痛苦伤悲,不分昼夜。
黑绳地狱——兀鹫啄心,难以愈合,心长一分,啄食一寸。
朱虫地狱——倒灌蜂蜜,蚂蚁啃噬,万虫攻心,痛不欲生。
……
吴画见江湖如遇大敌,抚摸着手臂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将你放在那泪火地狱,因为那里除了天天飘灰,什么刑法也没有,只适合存放十二花神的魂魄,供我狭乐,而你……”
江湖在这吴画低头的瞬间,立即释放出了五重境的枯荣意志,可还未等“荣”的力量施展开,无穷无尽的黑暗便将江湖淹没了。
边秋一雁,惊散晚云。
少年踉踉跄跄的走在路边,撞翻了一面酒旗,和十几个盛酒的大瓮。
店家骂骂咧咧的将酒旗扶正,指责少年不该如此鲁莽。
少年神色迷茫,看了看四周,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事,对着店家深深稽首,声明自己虽身无分文,但愿意以琴音来抵,弹奏一曲《水龙吟》,还望店家不要嫌弃。
店家摇头摆脑的同意了,少年入座,且唱且奏: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歌声朗朗,琴声悠然。
众人如痴如醉。
一曲毕,少年抱琴而走。
途经一座荒凉的古塞,塞外正值黄昏,青冢林立,纸钱稀落。
少年喃喃自语:“我是谁?”
“我从何处来?”
“要往何处去?”
大风刮过,一条明黄色的黄巾落在了少年的手上。
原来这是昔日跌水国的大纛,如今跌水国国破家亡,这大纛也再无依傍。
俄顷,一位挎着竹篮的白衣少妇朝着土坟走来。
见到少年,大吃一惊:“你是……太子殿下!”
少年微微讶异:“我是太子吗?”
妇人言辞恳切:“妾身曾在皇都见过太子出巡,所以认得,太子殿下,您带着跌水国的大纛,是否要重整旗鼓,还我山河?”
少年惨笑一声,将大纛扔在地上,抱起古琴,慢慢走远。
时间如梭,光阴似箭。
少年或乘一叶扁舟,过江畔渔火。
也曾转竹林深处,看僧人诵佛。
山河寂寞,大地无声。
新的国度已取昔日的跌水国而代之,且蒸蒸日上,百姓安居。
唯独少年……
唯独少年像是这寂寞天地的一名旅客,没有归途,没有归处。
彳彳亍亍,独揽月下萤火。
坎坎坷坷,坐看云起云落。
寂寞啊寂寞……
是人生百无聊赖,难以排遣的寂寞……
多年以后。
一位老者途经酒馆,再次将酒旗撞倒,年轻的店家再次骂骂咧咧的将酒旗扶正。
老者深深稽首,要以琴声来抵酒债。
店家笑着说,他的爷爷也曾告诉他,昔年有个疯子与他一般,撞翻了酒瓮,弹了一曲《水龙吟》,琴声极好,歌也极妙。
老者颤颤巍巍的调试着琴音,抚琴再歌: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一曲罢,众人皆拍掌称好,唯独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娃娃,好奇的走了过来,一脸天真道:“先生的琴声很好,曲也唱的美,只是歌里有山有水有美景,先生在哪里呢?”
这一刻,老者如遭雷击,难以回答。
“我……我在……”
良久的沉默,却没有想出回答,老者状若疯狂的击打着自己的头,将满头白发一根根扯断。
“我在哪里?”
“对啊,我在哪里???”
众人吓得不轻,纷纷逃走。
店家脸上的表情也从欣赏转变为厌恶,连忙叫酒保将这个老疯子扔了出去。
老者浑浑噩噩的佝偻着身躯,抱起了自己的琴,往远处走去。
经过关塞时,一片白色的纸钱从眼前飘过,飘远……
是谁家又添了新痛?
一位白衣妇人挎着篮子,呆在原地。
“是你!!太子?!”
“你是跌水国的太子殿下啊!”
老者睁开浑浊的双眼,看向面前这位任时光匆匆、年轻依旧的妇人。
耳边那位顽童的话,蓦然响起。
——“先生的琴声很好,曲也唱的美,只是歌里有山有水有美景,先生在哪里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