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陌:“玉陌不会让江公子失望,日后的泽之部落,必定会是江公子的左膀右臂。”
说罢,香玉陌脚下绽开一朵水色莲花,扶摇直上。
“既夺帝位,何不带带上帝女之琴!”
江湖高声一呼,将箜篌帝女琴抛向空中。
香玉陌微微一惊,卷袖一扫。
箜篌帝女琴入怀,香玉陌喜不自胜。
这箜篌帝女琴,乃是上一代女帝传下,放在妙人谷,视若瑰宝,自从香玉陌下落不明后,这箜篌帝女琴也一并消失了。
可以说,这琴本身,便是帝女的身份象征。
没有这把琴,女帝之位,始终坐不安稳。
将箜篌帝女琴揽入怀中,香玉陌隔空再三拜谢,远远离开。
少嗥从衣袖中探出头来:“你不怕她背叛你?”
江湖:“她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知道谁才是她的敌人,谁又能让她得到最大的利益。”
的确,香玉陌已经陪在江湖身边两三年,知道江湖的很多秘密,最保险的办法,其实就是除掉她。
但江湖现在不仅需要实力,还需要势力!
恢复实力之后的香玉陌,虽然还敌不过冰雪皇后之流,但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江湖若想摆脱雷之部落永无止境的追杀,唯有将泽之部落牢牢的握在手里。
拥有了泽之部落,便等于拥有了大地部落的信任。
两个部落联手,江湖不信那澹台凉素可以在人族一手遮天!
少嗥道:“那小家伙为了你,连本命天蚕丝都祭献出去了。”
江湖沉默许久:“如何唤醒?”
少嗥:“当你的血,可以让我的伤势痊愈之后。”
江湖惊诧:“你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少嗥听到这个问题,并未回答。
他想说,自从观察到江湖的炼体术不断进阶之后,他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玄武一族,乃是万族之中,与人类最为亲近的灵兽。
他们天性纯良,厚道朴讷,每隔万年,便会选择一位人族大帝,奋而追随,陪伴着大帝跨过重重险阻,守护人族。
也因此,玄武一族世世代代,都有无上使命。
而他们一族的追随,也便被认定为无上荣耀。
可世所皆知,玄武一族在数万年前,已经灭族了。
自此以后,世间偶尔活动的灵兽,都不再是玄武,而是玄武的旁系血脉而已。
是以少嗥很少出现在众人眼前,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出现,不仅会给江湖带来数不清的危险,而且还会在人族引起一场腥风血雨,这是身为玄武后裔的少嗥所不愿意看到的。
他的先祖曾经为了人族抛头颅、洒热血,而他身为玄武后裔,绝不会因为一己之私,陷万千黎民于不顾。
也因此,在江湖还未成长起来之前,很多事,少嗥绝不透露分毫。
比如玄武一族的覆灭,究竟是为了什么……
万族如今,到底在什么地方……
以及江湖的炼体术,到底因何而来……
哪怕这门炼体术,曾经被轩辕大帝拓印过,镌刻在了世界之树的种子上……
如果少嗥所料不错,那枚种子最后,应当是被天使族的那位夺走了。
只是为何会在江湖体内,他不得而知。
江湖见少嗥又开始装死,也懒的再问他了。
手腕晃动,江湖朝着海域的东南方向走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里,伫立着整片东海最繁华富庶的仙宫——东海碧螺岛翡翠城。
遥望翡翠城,青烟如盖,水流如瀑,袅娜如烟。
巨大的海螺遮盖住翡翠城的穹顶,愈发显得这座宫阙神秘缥缈,端倪若仙。
江湖刚到翡翠城,便被翡翠城外的守卫拦住了去路。
“你是何人?”
“江湖。”
“有何贵干?”
史书有载:昔日轩辕大帝,曾得到过时间本源,将其放在了翡翠城中,并对守城城主说“倘若日后有人,能来此得到时间本源的认可,可统领翡翠城,而作为交换,我将给予翡翠城城主一门炼体术,护佑你的家族永不衰败”!
江湖抬眸,看向自远方走来的姜天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来这里,只为时间本源。”
……
翡翠城内,十几位长老乌泱泱的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神情急躁。
“我不同意,那小子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说是轩辕大帝的传人,前来取走时间本源,也不看看我们答不答应!”
“族长三思,昔日轩辕大帝虽给我们留下了炼体术,佑我门楣,但我族也因为这时间本源,惹了无数麻烦,两相抵消,再将如此至宝拱手他人,实在不智啊!”
“此言有理,沧海桑田,岁月变幻,我们水之部落成长到今天这一步,颇不容易,焉能因为先人的一句承诺而付之一炬?何况这承诺也只是道听途说,毫无根据!”
……
姜天蝠坐在首位,听着众嫡系你一言,我一语,眉头紧锁,侧头看向陷入沉思的姜沉鱼,随口问道:“你怎么看?”
此言一出,四下皆寂。
众人面面相觑,彼此之间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姜沉鱼的天赋,在年轻一辈中,可谓是第一人。
如今诸位长老齐聚,姜天蝠却不采纳他们的意见,反而去问一个小辈的想法,莫非传言都是真的?
姜沉鱼沉吟片刻,道:“沉鱼觉得,这件事无需抗拒。”
“首先,这江湖能以力武者之躯,从小世界来到八大部落,一跃成为部落大比魁首,身负气运,冥冥之中,已与天道产生了数不清的纠葛,若无生死大仇,不如卖他个人情。”
“其次,无论万年前轩辕大帝的承诺是真是假,这小子众目睽睽之下,得到了轩辕大帝的意志认可,却是不争的事实,我们拒绝江湖来此,万一轩辕大帝当年留下了什么后手,帝者的意志,不可反抗!”
“最后,以我看来,这江湖虽然无耻,偶尔还有点腹黑,但从他对姜染染、身边人来看,却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就算时间本源最后真的落在他手中,我们水之部落听命于他,他也不会过分为难我们。”
……
姜沉鱼的这些话,让姜天蝠紧锁的眉头缓缓松开。
良久:“既然他这样想要时间本源,那就将他带到碧螺岛。”
众人听到这话,脸上都露出了诡异的笑。
不错,时间本源我们可以给,但怎么给,可就要你江湖自己想办法了,毕竟本源已接近天道,一个不好,可是会同化为碧螺岛上的无数枯骨之一的。
……
推窗而望,烛火随波,铺于江面之上。
少年惊喜回头,对躺到在床上的老人道:“先生,先生,雨停啦。”
老人宽慰的笑了笑,呼唤少年至近前,问道:“你想不想学琴?”
渔家少年又惊又喜,却又在重重失落中,摇了摇头:“我学不会。”
老人不恼,拿来一把古琴,横放膝上,拨动琴弦。
幽影弄蟾月,青霭没孤峦。
霜风白远树,抚琴水云间。
指调送别曲,弹著七弦断。
天地一江渺,为家四海眠。
琴音袅袅,伴随着江上的渔火,一起沉入水中。
远处有梧桐叶落,蘸水梭梭,摇曳旅人寂寞。
孤独、惆怅、风雅、清洁、空旷……
老人的琴声中,有一种复杂的感情宣泄。
它沉重凝滞,如泰山压顶。
密不透风,恍惚间生死离别……
却回首之间,又举重若轻,山川相缪,鸢飞戾天,衣带当风,清岚拂面……
少年静静的听着琴声,不觉有些痴了。
一曲弹罢,老人笑道:“学不学?”
“学!”少年握紧了拳头。
老人本是当朝宰相,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料一朝树倒猢狲散。
昔日一手扶植起来的学生,为了荣华富贵,竟公然污蔑他,倒打一耙。
圣上心慈,念他年事已高,将他发配乡野,再不准他入朝堂。
老人归乡途中,恰逢暴雨如注,泥泞难行,加之心力交瘁,最终病倒在荒村渡口,侥幸得到这渔家少年的收留,见他心底纯良、古朴可爱,想起自己寿元无多,可惜自己这一手好琴技,却要付之东流,因此起了收徒之心。
江畔渔火,点点沉默。
翌日,老人病体康复,少年去别家借了一两茶叶,沏茶下跪,拜老人为师。
老人道:“我授你琴技,只有一点,决不可为皇上奏琴。”
少年虽然奇怪,却还是同意了。
两人自此结为师徒。
春去秋来,寒暑盈昃。
转眼已是五年。
老人垂垂老矣,少年却成了方圆十里有名的琴师。
可老人却说,少年琴技虽高,却少琴韵,难以引起万物共鸣。
为了将少年培养成一位真正的琴师,老人对少年道:“我带你去看看山水,让你听听自然的琴。”
两人驾舟而去,经大川、登高山。
巍峨的山岭,湍急的河流,都使少年为之神往。
少年心有所感,取出古琴,弹奏一曲。
老人却连连摇头:“不够,不够。”
少年苦苦思虑,在瀑布边结庐而居,日夜苦练琴技。
一个不眠的黑夜,老人去世了。
少年泣不成声,抱着老人的那把古琴,一起埋入坟中,回到了家乡。
恰逢新皇登基,亟需声乐粉饰太平。
少年被迫,前往皇宫。
圣上:“琴技如何?”
少年:“‘不够,不够’。”
圣上:“可奏乎?”
少年:“不可。”
圣上:“何故?”
少年:“誓言在先,不可违背。”
圣上雷霆一怒,将少年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