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升说道:“贤弟啊,李大人的小女跟姚兄小妹取其一的话,某更看好姚兄小妹,此话是肺腑之言,往子俊思之。”
姚玺接口道:“子俊跟你说实话吧,此事是太公点头的,家父也同意,小妹也有这意思,一直在等子俊啊,所以这几年来不知推了多少媒人。这事就不要犹豫了,姚家不缺家资,子俊这点清贫某到是很羡慕啊,自由自在,在家中也没那么多的规矩。”
刘升一个劲地说道:然也,然也!
话已说道这个份上了,又是姚玺亲自说媒,还能说什么呢,最推三阻四就不近人情了,既然是姚颖小姐这样情深意重,小弟就愧领了。
姚玺一看章子俊点头了,大喜,一定要讨个信物才罢休啊,章子俊一想也是,古代人对婚姻的操作很复杂,那么这个信物给什么好呢?思来想去在书桌里面翻出一块小方镜子,这是章子俊从车内遮阳板上扯下来的,现在已经让家中会木匠活的杜壮镶在一块上好檀香木上,四边还雕了云纹花色。
在姚玺、刘升看来,这样的信物实在是太贵重了,这镜面通透亮眼不说,能清楚地照出发丝,纤毫毕露,所以两人全惊呆了。
姚玺、刘升也是世家,什么样的宝物没见过,就此镜一出,家中宝物全成了粗鄙不堪,正当两人翻来覆去观之时,章子俊说道:“此乃一面镜子,就是小了一点,粗鄙之物权当给姚颖小姐的信物了。”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刘升说道:“观此镜是用琉璃制成,实属罕见。还说家境贫寒,某打死你!”
姚玺指着镜子说道:“子俊,此物是不是太贵重了点,改用平常物品就可,比如玉佩,折扇、字画之类。”
章子俊直摇头道:“没有,你看看这家中,连个像样的家具也没有,那有什么玉佩。就此物了,这是家中祖传宝物,放在我这里也是蒙尘,不如相送给有情人哉。”
哎呀呀,刘某佩服,子俊不为喜而骄、不为利而动,视宝物为贱,此乃高洁也!我等不如也!
姚玺喜滋滋地抱镜而去,刘升也告辞,临别说道:“老师那里某就去回复,就说子俊已有亲事,姚家姚惟善的孙女。”
在明朝玻璃镜要到崇祯年间才从西洋带来,不过照人也不是很清楚,在景泰年间,郑和下西洋时曾带来了玻璃,用玻璃制成的眼镜,是不折不扣的高档货。曾经高中进士而出任汀州知府的张宁,在他写的《方洲杂录》提到了古代中国第一副辅助视力的工具,不过当时不叫作眼镜,而叫作“僾逮”,这两个字大概是来自外语音译:向在京时,尝于指挥胡豅寓所,见其父宗伯公所得宣庙赐物,如钱大者二,其形色绝似云母石,类世之硝子,而质甚薄。以金相轮廓而衍之为柄,组制其末,合则为一,歧则为二,如市肆中等子匣。老人目昏,不辨细字,张此物于双目,字明大加倍近者。 更为珍贵的是,这是宣宗皇帝赐给大臣的礼物。
皇帝赏赐,当然都是宝贝。这件宝贝的功能则是:“老人目昏,不辨细字,张此物于双目,字明大加倍近者”。
想必是这位胡豅先生老眼昏花,上朝的时候,连朝芴上偌大一个的字都看不清楚,皇帝替他着急,又不好苛责,故此赐了这样一桩宝贝给他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