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点什么?”这是两天来,李维克心里一直有的疑问。
菲没说话。
“你故意加入这个调查,你要接近这个轮回教,不对,你想接近的是教祖。可是,为什么?”
菲还是没有说话。
“因为你姐姐的自杀跟轮回教有关吗?但那是十年前的事,轮回教是七年前才建立的,为什么...”
菲瞪了李维克一眼,后者没有继续说下去。
“原来连你也知道了。”叹了一口气后,菲苍白地说到。
李维克没有说话。
“是杜兰告诉你的吗?”
李维克还是没有说话。
“是的,你说的没错,这两天是我利用了你,这个案子我申请过,但是ATOM没有分配给我。”
李维克皱了皱眉,一种极其不和谐的感觉从他的心里略过。
菲没有注意到李维克表情的变化,安静了片刻后,她开始主动说起了一件往事。
“十多年前,我的父母因为飞机事故去世了,剩下我跟姐姐从此相依为命。幸好,当时保险公司留下一笔钱,这使我跟我姐姐在生活中没有太多的不自由。十年前,我十六岁,姐姐二十岁。
当时姐姐有一个男友,叫普菲斯,这个名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对我姐姐,还有我都很好,他就像一个哥哥,又像是一个父亲。他常常鼓励我要把喜欢的事做到最好。你知道,没几个女生喜欢自由搏击,除了像我这样的。
他每次都会来学校看我比赛,甚至,比我姐姐来得还要勤快。而我也确实做到了,拿了全国冠军,他就带我们一起去吃大餐。”
说到这里,她不经意间笑了笑。
那想必是一件美好的回忆。
“但是后来,他出了车祸,一开始,就成了植物人。我姐姐几乎是放弃了工作,每天都会去照顾他,风雨不改。而我,也不时会去探望他,希望他能早日醒来,你知道我当时甚至还去了平日里不去的教堂做祷告。
可能世上真有奇迹这种东西吧,后来,他确实醒来了,但是是半身不遂。我不知道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容不得我们过几天好。醒来后的普菲斯,脾气变得越发的暴躁,他大声地对我姐姐嘶吼,让她不要再去看他。说自己是个废人了。”
菲的眼泪,落了下来。
李维克递过去纸巾,被她拒绝了。她只是用手擦掉了眼泪。
“我变得害怕他,不敢再去面对他,我更不想听见他大声骂我姐姐。于是,我去看他的次数,也变得越来越少,可是,姐姐还是坚持着,每天都去。
有一天,姐姐兴奋地告诉我,有个人愿意为普菲斯做手术。可以治好他。我也很开心,但已经没有了从前那样的喜悦。因为我不确定,他即便治好了,以前那个他是否就会回来。
不过,我还是多问了几句,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在哪里动手术。可是姐姐都没有告诉我,她说的很神秘,说不是用一般的方法,只怪我当时没有过多的留意。”
说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渐渐地又变得坚强了起来。
“后来,姐姐回来了,她开始变得有些奇怪,整个人没有以前那样积极了,很阴郁,那不是我认识的姐姐。而且,从那天开始,她既没有去上班,也没有再去找过普菲斯,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直到有一天,她不见了。但是我发现了门口的血迹,我循着血迹来到了天台,姐姐,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任凭血不住地滴落,就站在天台的边缘,她说‘他告诉我,我很快便会生不如死,让我不用再去找他了。他走了,他的灵魂已经走了!他已经不是那个人了!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然后,她不顾我再怎么哭,怎么劝她,只是,平静地,转身,跳了下去。”
菲的目光从坚毅又慢慢变得越发仇恨起来。
“那你去找过他吗?”李维克问到,他不想菲一个人又一次深陷其中。菲又好像回过神一样,看了看她唯一的听众。
“当然。但是,他不见了,哪里也找不到。”
“于是你这么些年,一直在找他。”
菲点了点头。“真是讽刺啊,结果,我的姐姐成了植物人,真的被他说对了,生不如死。”
李维克,一时没有说话,他想了想,这似乎与今天发生的事,还看不到必然的联系。
硬是要说当中的联系,难道是预言?“如果说,这个普菲斯,做了这么一个预言,就算他说对了。可那是十年前的事,但是轮回教是七年前才建立的,你为什么要....”要去对那个老头开枪呢?
李维克的话没有说完,菲已经摇头否认了。
“那个教祖,就是普菲斯。”她绝望地说到。
“怎...怎么可能!那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啊!”对面这个根本没法理解的答案,李维克一下子就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是的,没错,就是他,他化了灰我也不会忘记。”菲的声音,决绝且平静。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但是你说的普菲斯十年前也不过是25岁啊!”即便倒回十年,这个轮回教的教祖,这个老头,也有六七十岁啊。
菲摇了摇头,她坚信着,但同样也很费解。“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我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普菲斯。”
李维克,泄气地坐回了椅子上。
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菲是因为姐姐的事,精神紧绷出现了异常吗?但如果这是真的,不对,不会是真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他的脸庞,神态,整个人的生机,不可能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人会有的。
半晌,
“菲,你先好好休息吧。案子的事,先不要去想了。”他还给不了任何有意义的答案。
这句总结性的安慰后,李维克站了起来,便准备往门外走去。
“李维克,你相信我的话吗?”
李维克停下了脚步,他不得不思考一下。
“我信。”
“你,可以帮我吗?”李维克知道,菲并不喜欢自己,但此时的她,却因为受到的处分而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她是无奈的,她是无助的,她也是可怜的。
“我会的,我会,尽全力的。”
言罢,李维克离开了那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