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几下闷声散开。
门内的家奴立时开骂:“我说你怎么回事?耳朵塞驴毛了?听不见刚才的话,别讨没趣,赶紧滚蛋!”
可门外的敲锤声非但不减,反倒再加几个度。
这下家奴彻底火了,顺手抄起脚边的哨棒,开门瞪目。
“你个臭叫花子,天寒地冻是变傻子了?快滚,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面对家奴的狂妄叫嚣,王彪纵然气到颤抖,心火硬是压着没放,不为别的,只因徐玉瑱在门柱后哆嗦的模样太过揪心。
足足数息缓气,王彪顶着家奴的唾骂顿声:“大兄弟我我不是寻你麻烦,我真当过左大人的亲随,我想见见他,求您帮我通传一声,我我一定记您的好”
一通憋闷话脱口,家奴眉挑眼斜,就差鼻孔见天了。
门柱后,徐玉瑱望着王彪低三下四的模样,心里也是酸恼不已。
但人在屋檐下,身处灾祸中,硬顶没用,发怒更没用。
最终,在王彪活脱脱的孙子模样中,外加身上仅存的几个大子哀求般塞到家奴腰带里,家奴才算松口。
“近来灾情严重,左大人公务繁忙,已经数日没有回府了,你要想见他,就去郡府衙门找他吧!”
仅此一句,家奴再度关上门。
反观王彪,他傻眼蒙呆,自己苦苦哀求半天,就换了这么一句不顶用的屁话,那心情足够让人牙根紧咬,近乎崩断。
眼瞅着这个彪汉子就要失控,徐玉瑱扶着门柱走过来,伸出小手拉扯王彪的衣襟。
“王叔,要么咱们走吧”
弱声入耳,王彪怔住,跟着他强撑的怒意消散无影。
稍作缓息,王彪背起徐玉瑱:“咱们走!叔一定有办法让你活下去!一定!”
只不过城门方向的医棚发生民乱,造成流血事件,郡尉刁傲唯恐郡守发怒,只能下令肃清街面,遮蔽耳目。
这么一来,王彪抱着徐玉瑱没有走多远,就被两个巡街衙役拦下。
“哪来的?”
衙役黄缺睁着鱼泡眼上下打量,似乎要从眼前的贱民身上摸些油水。
当然王彪也知道衙门狗不好惹,赶紧道:“官爷,我原是雁门郡的团练,左大人亲随,眼下来寻见大人!”
“团练?左大人亲随?”
声挑疑腔,想来黄缺不信。
身旁,衙役何九看出王彪身上榨不出什么油水,自然没心思在这大冷天墨迹。
“黄老弟,郡尉的命令是把所有闲杂人给抓了,你费什么话!”
说罢,也不管王彪的反应,何九抄手腰间麻绳来绑。
“官爷,你你”
王彪没有想到衙役这么干脆,顿时惊愕到结巴。
“少罗嗦!”
噪声唾面,何九强行动手。
这么一来,王彪自然不服,伴随一口闷劲释放,王彪抄拳打出,何九毫无防备,当场撂翻。
看到这一幕,还在观戏的黄缺吓了一跳,趁着这个空挡,王彪立刻背着徐玉瑱向远处跑去。
地上,何九满嘴是血,打滚不断:“还愣住干啥?追啊!”
“哎,哎!”
经这么一嗓门叫唤,黄缺总算反应过来,让后好似小妖般拔刀追了上去。
巷子里,王彪背着徐玉瑱使劲逃,没一会儿,他便转晕在复杂的巷子里。
背上,徐玉瑱被风雪冻到难以喘息,道:“叔,我心口闷得慌!”
“啥?”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王彪惊蛰停下。
转头看去,徐玉瑱脸色已经发白,想来是内伤遭冲反复了,可周围空荡,自己都不知道跑到哪了,又能找谁救命?
愤懑中,斜对面的巷子口跑出俩人,王彪定睛看去,竟然是俩郡兵。
当然郡兵和衙役一个德性,看到灾民模样的王彪,两个郡兵大步走来。
“干什么的?”
沉声质问,不怀好意。
至此,王彪绷到极致的压抑彻底爆发:“我去你娘西皮的混账!”
咆哮如狼,狠似恶虎,两个郡兵反倒吓了一跳。
未等二人拔刀,王彪已经健步冲来。
‘呼呼’两记重拳落下,两个郡兵猝不及防,滚身翻倒,哎哟不断。
徐玉瑱瞧此,整个人简直懵中带怕,怕中藏傻!
“该死的畜生”
站在郡兵身前,王彪唾口狠声,又补了两脚,俩人当即昏死,随后他抱起徐玉瑱继续逃,哪成想还没走几步,左边的巷子里传来衙役的叫骂声,跟着黄缺带着俩人冲出来。
双方撞面,黄缺看到地上的郡兵,再瞅瞅恶狠模样的王彪,他吓得一哆嗦,险些滑到。
“刁民,快,拿下他,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