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声如流,红目泪出,可白发老婆子除了微微张嘴哼唧,什么也说不出来。
眼瞅着倒气越来越严重,扈朝风再也忍不住:“娘,儿求您了,快醒醒快醒醒”
可惜命在天时,人力难求。
片刻不过,白发老婆子倒出最后一口气,陷入永远的平静。
瞬间,扈朝风大哭嚎叫,其声刺耳,惹得周围窝棚里都发出阵躁动,足足有个半刻功夫,扈朝风几乎哭到沙哑,背后的破布帘子哗的被扯开,跟着满带喜庆的呼唤随风闯入。
“哥,我找来粮食了快给娘喂下去”
伴随着叫喊,发鬓蓬乱、左眼凹肿、脸挂血迹的扈朝雨扑跪跟前,让后把藏在腰带里的干饼拿出来。
但是扈朝风已入呆愣,毫无反应,扈朝雨一惊,再看看柴草麻堆上的老娘,他一个哆嗦,似有不信的叫道:“娘娘儿找来粮食了娘你睁眼看看啊”
连声叫唤只有静谧来回应,至此扈朝雨颤抖起来,跟着他趴在老婆子尸体大哭起来,连带手里沾满灰迹的干饼也滚落到地上。
瞧着脏兮兮的干饼,扈朝风目呆呆的伸手拿起来。
良久凝视,他的眼神逐渐变化,气血随着额头青筋慢慢膨胀,顷刻之后,扈朝风蹭的转身爬起,跑出窝棚。
面前,大大小小的窝棚看不到头,呼啸的寒风就像追魂曲,时刻不断的带走窝棚里的人。
于是扈朝风撑着几乎要喷血的喉咙咆哮起来。
“活着的人都听着,在这里等除了阎王爷会来,其它什么都不会来,与其看着我们的亲人一个个走上黄泉,为什么不再拼一拼!!”
风起雪尘卷,啸转血胀身。
一时间,有不少人从窝棚里爬出来,似乎想弄清扈朝风这个二十浪荡岁的血气汉子到底要干什么。
身后,扈朝雨听见哥哥大嚎,也连滚带爬到跟前。
“哥,娘没了,咱们娘没了”
“住口!”
心躁浮火化作厉声砸下,扈朝雨顿时懵住。
“你不是还活着你活着咱娘才能瞑目,现在给我像个爷们点!”
斥责落地,也不管扈朝雨理解没有,扈朝风捡起插在窝棚旁的哨棍,指向面前的人:“你们还有老娘,婆娘,娃儿,如果像让他们活下去,别让阎王爷带走他们,就鼓起你们的勇气,跟我去找粮食,否则你就该死在这!”
如此刺激散落开来,不少饿到两眼放光的汉子们还真就硬声附和。
“说的对,我们为什么要活活等死?我们得自己去找粮食!”
“听人说,那个庄园里都是粮食,我们就去那里找,他们不给,我们就自己拿!”
“没错,我们自己拿!”
随着一众躁乱彻底爆发,扈朝风立刻抄起哨棍:“有种的汉子跟我走!找不到粮食,就别回来见自己的亲人!”
于是足足数百个汉子蜂拥结队,跟着扈朝风往东走去,扈朝雨见状,赶紧四面寻摸,捡起一根木棍跑上来。
但扈朝风却退开了他:“你去个什么?守着老娘!不准离开半步!”
“哥,我”
“滚回去!”
强声压制,扈朝雨连还口的余地都没。
只不过扈朝风闹腾起造乱时,却不知窝棚人群中,有几个看似灾民模样,实则腰环束带、脚穿棉靴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