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我收起来!”
青衫公子没有再啰嗦,转手付了帐,徐玉瑱立刻给起包好。
等到两位公子走后,老吴和吴启从里面出来。
“你小子还挺有歪门道道!这件白鹿风袍挂了半个月,四两银子一直出不了手,你这来了个把时辰,就轻松卖出去了!”
“嘿嘿!”
徐玉瑱笑笑:“掌柜的,买东西都讲究个心理,有便宜可占,怎么会不要呢!”
“说的有点意思!往后啊你就可劲的学,争取早一日接掌这个小店,我呢也就能歇歇了!”
客厅里,江城子也走过来道:“老吴,既然你觉得徐玉瑱是个可造之材,那就留下他,我还得返回营州,免得州府大人有事寻我!”
“东家慢走!”
江城子返回营州后,直接去见州府大人何若亦。
何若亦听说了近来的雁门郡商道变化,问:“你以为接下来的形势会如何?”
“大人,在下斗胆冒犯一句,如果苏氏打乱了营州的商道平衡,对于官府来说也是不利,再一个那苏靖州突然身死,手下的粮道、布帛生意易旗,只会引发物价的轰乱,所以大人还是早早防备为好!”
对于这些建议,何若亦点了点头:“你说的在理,不过苏氏有变,官家太过出面也不好,你带些人盯着,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
“在下明白!”
阳城,日子一天天过去,草原上的动静却让人越来越不安。
“小墩玉瑱,赶紧去商栅栏看看情况,奶奶个腿儿的怎么这两日物价彪的那么高!”
老吴骂骂咧咧,徐玉瑱和吴启立马动身。
来到商栅栏,一眼看去,夷人,胡人,北秦人,三家大杂烩,各种马屁、骆驼、绸缎、布帛胡乱堆积吆喝,只看谁的眼力价够高,能从中占到便宜。
“呦科这狼皮怎么个价!”
转到中间的位置,吴启看上了一辆马车上的狼皮,货主是个环须胡人。
只见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吴启连连摇头:“呦科,太贵了,不值当,老主顾,这个数!”
瞧着吴启的五根手指头,徐玉瑱附耳问:“你给的什么价?”
“五百钱!这些胡人都习惯以百钱算账,银子数什么的,他们脑子转不过弯!”
可是环须胡人一直伸着两个巴掌,于是吴启摇摇头:“呦科,你的诚心不怎么样,算了算了!”
撂下话,吴启拉着徐玉瑱就走,结果那环须胡人竟然怒了,嘴里乌拉乌拉骂起地方话。
徐玉瑱不解:“他好像在骂咱们!”
“管球他呢,胡人都是这个吊样子,总感觉问了价钱就得买,不买就是咱们的不对,奶奶个腿,别忘了,这可是北秦的地盘,真要闹起来,府衙抓的使他们!”
果不其然,那胡人虽然叫唤的厉害,眼睛瞪得老大,人却没有离开摊位追上来。
随后吴启和徐玉瑱又逛到一家山货摊子前,从摆出来的玩意儿看,大多是野珍,只是这玩意儿很难分辨真假好坏,吴启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可走了几步后,他发现徐玉瑱没有跟上,转头看去,徐玉瑱竟然蹲下身子去看那些野物。
“老弟,你干嘛啊!咱们是皮货行,你看这些没用!”
徐玉瑱一通拨拉后,低声附耳:“小墩,这些都是好东西!如果价钱合适,咱们弄了以后,至少能翻个个!”
“你懂这个?”
声出意外,吴启快速一琢磨低声:“那你好好问问,真要钱不够,我回铺里问老吴要!”
野珍的货主是个夷人,看起来黑黑瘦瘦,眼睛瞪得老大,徐玉瑱虽然有些没底气,可还是正儿八经的问:“这个什么价?”
夷人想了会儿,伸出一根手指头。徐玉瑱道:“一百钱?”
夷人摇头,徐玉瑱疑声:“一两?”
夷人还是摇头,这下徐玉瑱迷了,他问吴启,吴启也是满脸迷糊。
“一钱!”
夷人见俩人都不明白,自顾闷声脱口,瞬间,徐玉瑱和吴启险些都惊住,要知道这一车野珍货价值也就在十几两,不过那是单个的好卖价,真要收走,顶多五六两左右。
现在竟然给出一钱的价格?那是什么意思?一个烧饼的价?
片刻迟疑,吴启拉住徐玉瑱道:“老弟,咱们走,别和这个疯子胡闹!”
可徐玉瑱并不感觉眼前的夷人是在胡闹。
快速琢磨后,徐玉瑱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上前低声:“这个价其它需要做什么!”
夷人听到这话,眼睛也是一亮,转念之余,夷人竟然把推车上的野珍全都搓进麻袋,推到了徐玉瑱跟前。
“吃的”
这下徐玉瑱算是明白了,敢情眼前的夷人是有想法啊。
于是他示意夷人等等,自己拉着吴启到旁边。
“这个生意能做,那夷人等于是用东西换粮食!”
“不敢啊!”
吴启连连摇头:“咱们这的集曹曾下过令,凡外族人不得私购盐铁粮食,你这要是做了,那就惹了麻烦!”
“麻烦?做什么没有麻烦,而且我看这个夷人和其他不像,如果不太过分,咱们能借着这事大赚一笔,岂不,美哉!”
眼看徐玉瑱动了心思,吴启不敢应言。
“罢了罢了,我不和扯了,回去告诉老吴!”
“这样,你就给掌柜的说,我有个大生意,他要是同意,就带银子来,反之我等两刻功夫,行吧!”
“随你!”
吴启说完,转身跑开。
徐玉瑱走到夷人跟前,道:“你这些东西,我先订下,银子的事稍后再说,行不行?”
“吃的换这个!”
夷人沉声,徐玉瑱点头:“我们稍后再聊,现在换个地?成不成?”
夷人没有拒绝,立刻起身推着手推车,徐玉瑱见状,往旁边的街巷小道走去。
大概等了一刻功夫,吴启和老吴匆匆赶来。
“那小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