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阳城府衙,从上到下,众官闭眼,唯有大人睁眼,想不到今日一见,大人也不过是虚作之人,罢了罢了,我看错了,也想错了!”
面对叶季世的厉声,徐玉瑱反其道而行,这么一来,叶季世说是…那就算默认了,说不是…又怎么能够对真话脱口的徐玉瑱责罚?
焦躁难耐数息,徐玉瑱感觉火候差不多,赶紧跪地叩首:“大人,往年青苗颗税的谷种借贷顶天了不过超二分利,现在呢…单单底价都超过十分了,试问,已经遭受寒灾洗劫的百姓们哪还有多余的钱?就是拼劲老命把谷种下了地,收成以后又能落几口粮吃?长此反复,田间地头的百姓可就要放下锄头,拎起柴刀了!”
“你小子好大的口气,竟然敢胡言乱语,我这就绑了你!”
小吏被说的心惊肉跳,急躁出手,结果叶季世却狠厉再起:“住手!”
“大人,这小子…”
“退下!”
又是一呵,小吏只能悻悻走开,没了旁人,叶季世道:“小子,你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换成别人,已经足够把你抓入牢房!”
“可大人绝对不是那种官!换言之,阳城府衙有那么多官员,又有几个人会真正来到田间,察看百姓疾苦?现在我有想法,如果大人愿意帮忙,我有七成把握缓解阳城的青苗颗税借贷压力,从中挽回阳城官府的脸面,而我也能从中赚到钱,这样双利双得的事难道不好么?”
徐玉瑱说的轻松无比,叶季世却听出了门道。
片刻迟疑,叶季世发话:“随我回去,好生详谈此事!”
阳城府衙,主薄房。
叶季世与徐玉瑱面对而坐。
“你的话虽然超出常人,可我想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能够与那些钱庄、商号对争?”
“大人,我手里现在有六千两银子,我也有自己贩粮的渠道,只要大人能够与我做些吹风的事,搏乱阳城地界的商号、钱庄眼界,那么我就能趁虚而入,既保证了百姓们的青苗颗税借贷,又能缓下粮价,为大人你添上一功!”
“六千两?不是小数,可我凭什么相信你?就因为你是江记货行的小伙计?这简直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叶季世打心眼里看不起徐玉瑱,毕竟士人身份与商贾相差千万别!
可徐玉瑱却不在乎这些,他很清楚脸面、身位与所需要的权名相差多少,顷刻迟疑,徐玉瑱道:“大人听说过雁门苏氏么?”
“雁门苏氏,辽东百年豪族,商道旗领之家,谁人不知?”
叶季世顺口一通:“只可惜苏靖州死的不是时候!若苏靖州不死,营州诸地的粮价又怎么会飙升到这种地步?”
“看来大人也是明眼人啊…”
莫名笑声,叶季世脸色再变,跟着徐玉瑱又是一句重磅炸弹。
半个时辰后,徐玉瑱优哉游哉的离开府衙,街边,铁肇靠在马车上等候。
“铁叔,事成了,我们现在就去营州!”
笑呵一句,铁肇驾车拉着徐玉瑱赶往营州。
营州城。
贺若亦正在听从麾下众官的禀告,从近来消息可知,青苗颗税推行受到明显阻力,谷种借贷的利钱更是涨到十分,换句话说,老百姓现在买多少谷种播种,等到秋收基本上全都得交出来,这么高的价格根本不曾出现过。
“大人…这么下去不行,必须得控制,否则百姓们一定会造反!”
主薄刘仲林上请,贺若亦心里清楚,却苦于朝廷赈灾钱粮拨数不到,府库空荡,难以接力。
这时,堂外小吏来传,说什么城北的王家与周家因为商号粮存的事打起来,双方纠结上百人,已经闹出人命。
一时间,贺若亦怒声:“陆升南!”
“下官在!”
法曹陆升南赶紧出列:“大人有何吩咐?”
“立刻携官差缉拿王家与周家的作乱者,关入大牢!”
“啊?”
陆升南顿时面生苦涩:“大人,这周家和王家都是豪族…现在满街都是乱事,要是拿了他们…保不齐…”
“保不齐什么?”
呼呵瞪目陆升南一哆嗦,只能咬牙抱拳:“大人,下官遵命!”
经过这么一茬,贺若亦已经没有继续商议的心思,草草两句,散了众人。
回到书房,还未坐稳屁股,门客江城子匆匆赶来:“大人,在下有事求见?”
“进来说吧!”
得到允许,江城子麻溜的钻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