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狐疑不定:“这不就是官家严禁私贩的告示令么?”
“不错!”
李德鹊继续:“这样的禁令,阳城有,平城有,营州有,安州有,唯独雁门郡没有!”
“此话怎讲?”
“众所周知,寒灾之际,苏氏发生巨变,随后粮道风波骤起,只要有脑子的都清楚,这么大的风浪也只有雁门苏氏能够掀起来,现在各处禁令下发,雁门郡迟迟没有动静,满街的私贩还在偷偷运粮,所以我自然想到了苏氏旗下的泰丰号,从雁门郡一路往西北进入营州城,这百里的地界村落无数,为何余家村外面兴起了赶场集市?别给我说掌柜的你不清楚!”
一通婉转话说完,宋濂意识到眼前的家伙十足精细种。
“哈哈哈!兄台好脑子,好眼力!”
虚作奉承一句,宋濂转口:“只是你也说了,到处都在禁售私粮,我要是卖给你,你万一出事,我岂不是受牵连?”
“掌柜的,有钱不赚是孙子,况且我一个贩私粮的就算被抓,也没必要断了自己的营生活路吧!再者辽东粮价与营州相差一倍有余,你们也可以暗里私自贩售,但那时真被抓住,麻烦必定牵扯到苏氏,所以轻重何在危险谁担掌柜的你应该比我清楚!”
李德鹊无愧脑子机敏,处处把住利字关键。
宋濂呢?本身也是趋利贪婪的家伙,片刻考虑后,宋濂一改笑意:“李兄,给我一个信你的理由?”
“宋掌柜,你信我做什么?我可是贪财的人,你应该信的也只能相信的唯有这个!”
话落,李德鹊从褡裢里掏出了一锭银子。
至此,宋濂算是彻底被李德鹊的那股子小人小利姿态所拿下:“李兄,真有你的!”
“那接下来咱们能够好好聊聊生意了吧!”
“自然!”
宋濂将礼面银子塞进自己的秀囊,说:“现在粮食出仓价格一两八一石,辽东城是因为大都督的官家商行令,才定了一两六,所以那个不考虑,就依照正常的转运损耗及灾后缺数,我们第一次打交道,二两八一石!如何!”
听到这个数,李德鹊没有急着答复,反倒又拿出一锭银子。
“宋掌柜,我打听过了,泰丰州号三个掌柜,您老派二柜,这事成了,我私下有重谢!”
“这个”
拖腔疑声,宋濂显然再考虑,李德鹊趁势加火:“宋掌柜,我是贩皮货的我那行讲究快进快出,利润才高,你这粮食赶上时候了,那就是个大价钱,可要是官家真的来硬手,你们这些做掌柜的能不能脱身,咱们不好说,所以快进快出,把银子攥到手里,那才是实打实!”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
一念迟疑,宋濂皱眉:“干脆点,你打算出什么价?”
“二两!每石里我给你留一分利,第一批货我要两千石,那是多少数,您老自己算算?如果我能在阳城站住脚,顺带拿下营州市场,替你们遮风顶缸绝对没问题!”
面对明明白白的利钱数和以后的局势走向,宋濂心动了。
“李兄,两千石不是小数,四千两银子,你打算怎么给我?到时这事还得经过我们大柜,他那边你又该怎么应付?”
“宋掌柜,我给他半分利,你这要藏着,否则到时候事情搞差,那可别怨兄弟!”
连着几句都是倾向自己,宋濂往日被压得心情总算舒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