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罗嗦,我们奉命来查办私粮贩售,你们这有没有?”
为首的衙役很是嚣张,卢儁笑呵呵道:“官爷,瞧您说的话,我们这可是正经商行,怎么会有私贩粮食的情况?”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我们说了算!”
几个衙役气势强横,明白吃定你们的意思。
谁料陆肖鹤也是个狂人,只见他将手中的茶盏砰的摔倒地上,清脆的破裂声让几个衙役纷纷转头看来。
“好大的口气,私贩粮食这可是重罪,竟然轮到你们来判定,也不知府衙的大人知不知道!”
话里有话,话藏糟践,几个衙役纷纷皱了眉头。
“你是何人?”
“我是谁?哼哼,竖起耳朵好好听着我是陆肖鹤,此乃丰瑞商行!”
“陆肖鹤陆”
几个衙役自顾琢磨,一息之后,为首的家伙骤然想起什么,跟着他扫去沉色,摆上笑脸:“原来是陆东家,失敬失敬,方才弟兄几个进来没有注意到招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陆东家见谅!”
面对几个衙役的台阶,陆肖鹤如果走着下来,那这事也就罢了,毕竟府衙督邮蒯式趁着商栅栏闹乱的借口,私自动动手,寻些门道弄银子,衙役身为走狗,除了汪汪咬人外,也没什么太大的本事。
可陆肖鹤偏偏不把几个衙役放在眼里,更没有去接这个台阶。
“以后睁大眼睛看清点,别昏着脑袋到处叫唤,否则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打断了腿脚!卢儁,送客!”
一番糟践话撂出,几个衙役面色青白骤变,卢儁虽然有心圆场子,可衙役都是老爷们,火气上头,直接转身离去。
“东家,你这么做有些过了!”
卢儁望着几个快速离去的衙役,心里满是不安,陆肖鹤一副轻松模样:“怕什么,没事!”
撂下话,陆肖鹤悠哉哉的去酒楼潇洒,留下卢儁看管店铺。
再看几个衙役,从丰瑞商行离开后,几个人心里都窝着火。
“娘西皮的商贾狗,有什么可横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事不能轻松的完了!”
衙役马占气的咬牙,旁边的弟兄道:“马哥,你打算怎么办?”
“弟兄几个,你们怎么看眼下的私贩情况?”
“这有啥可看的,到处都是私贩,那些个商行没有一个干净的,只要真动手,保准一查一个准!”
“即然这样,咱们弟兄现在就去找钱大人,我听闻蒯大人那边都闹腾起来了,咱们这边也不能拉下,否则大好的肥肉全都被别人吃了!”
对于马占的意思,几个衙役都没有拒绝。
于是他们急急忙忙赶回府衙。
此时,督邮蒯式还在和费巨的人审讯商栅栏街面上斗乱的私贩子,同为督邮的钱明亨却在自己的偏院庭里研究棋谱。
身为府衙督邮,钱明亨与蒯式同位同职,可关键时刻轮到权力,蒯式要比钱明亨高上一些,究其缘故,乃是钱明亨的年纪有些大了,之前在调职时没有调出去,蒯式钱银花到位,关系到位,顺势上来。
这下府衙里有两位大人,手下的衙役也按照远近脾气,各自聚拢一拨。
现在马占几个人就是钱明亨的手下,他们来到偏院庭里,道:“大人,街面上已经开始严查私贩了,蒯大人那边都抓了不少人,费巨大人也再同审,咱们是不是也做些事!”
“做什么?那么多人都在盯着私贩的事,营州最大的私贩就是泰丰州号,你是敢去查呢?还是不敢去?”
钱明亨头也不抬的说,马占有些不服:“大人,那咱们就这么干等着?刚刚弟兄几个按照府衙的命令去街面上简单的巡查,在丰瑞号里,东家陆肖鹤简直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不是打我们的脸,这是打您的脸,打府衙的脸!”
“陆肖鹤?”
钱明亨一愣:“陆升南的堂弟?”
“没错,就是那个商贾种,他看起来很猖狂,仿佛我们就是孙子一般!”
其他几个衙役也都跟着附和,钱明亨快速琢磨后,放下手里的棋谱,道:“去,看着门!”
一声令下,一名衙役赶紧往门外跑去。
随后钱明亨道:“陆肖鹤这么搞,真是愚蠢,如果出了问题,陆升南根本保不住他!”
“大人,那我们要不要真的去清查,我保证,陆肖鹤绝对在贩卖私粮!”
马占说的硬声,钱明亨道:“现在的关键不是陆肖鹤有没有卖私粮,而是州府大人什么态度,之前我早就得到消息,贺大人似乎对于私贩这事有其他的考虑,否则他早就下令了,至于今个街面上发生的事,蒯式那边做的有些冒尖,恐怕会惹来麻烦!”
自顾琢磨后,钱明亨道:“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不过有些事还是慢慢来,街面上你们还是要盯紧,哪里有私贩子,你们全都弄清楚,一旦大人的命令下来,立刻动手,反之现在还是稍安勿躁!”
相对于钱明亨的沉稳,蒯式就是急躁太多,从几个私贩子的口中得知,他们是看着粮食还有再涨的可能,索性从泰丰州号买了一些掺杂谷糠的陈粮,自己当街兜售,赚些辛苦钱,让后再去买精粮。
可是蒯式也不是傻子,审问结束,几个私贩都说私粮买光了,至于相互打斗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双方都在商栅栏摆摊子,抢了对方的生意。
对于这种理由,蒯式肯定不信,陪审的费巨同样不信。
奈何私贩的粮食已经全都出手,查无证据,于是几个私贩就这么被关押下去,顶多一人交个几百钱的罪身钱就能离开。
“费大人,情况你都看到了,这是有人故意闹腾着玩呢!”
蒯式不坏好意的冲费巨说,费巨心里本就和蒯式不对付,当初他与钱明亨搭伙的时候,商栅栏的事钱明亨从来都不管,现在蒯式处处冒尖,费巨也懒得和他多说!
“蒯大人,今日这一事你忙活了大半天,我就不搅扰你了,告辞!”
“慢走不送!”
毫无礼态的说辞彰显出蒯式傲慢。
费巨离开府衙后,上了马车,径直赶往曹司。
殊不知,府衙外,彭温正和汤列盯着这事。
汤列很不解彭温为啥要搞出街面上私贩斗乱的假像:“你小子到底要干什么?你表舅的商行肯定卖的私粮,你这么搞,一旦大规模的清查,你表舅可是要出麻烦,再者说了,泰丰州号那背后的关系也不一般,你要是惹出大麻烦,陆升南都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