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陆升南,集曹费巨的心情也是烂到家里,身为商事、赋税的主要监管官员,他其实也考虑过李道方的办法,可是思来想去费巨不愿意得罪那么多人,毕竟钱庄、商行背后都是豪族,要是闹腾的太过火,那些豪族起身找麻烦,也足够喝一壶。
可费巨万万没有想到,一直被大伙视为哑巴的辞曹李道方竟然心里通窍无比,还借着这个机会给出了官家可行可为的策略,这简直就是明着打费巨的脸。
但是贺若亦对此十分的赞赏,先前他一直以为州府那么多官员,只有主薄刘仲林可用,此时看看,辞曹李道方也是人才。
于是乎,贺若亦沉面波动数息,道:“道方啊,你说的这个计策,听起来不错,如果真要实施,将要从何处出手?”
“大人,刚刚不说过私贩的问题严重影响了粮价波动,引发商行的相斗,下官以为,不如借着私贩的风头开始彻查,那样商行和钱庄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顾忌,况且罪身银一存一的罚令自古就有,那些商行必定会认,绝对不会有谁宁愿入罪,也不愿意出那么一些钱银来抵消!”
“说的好!”
眼看事态有了结果,贺若亦笑声道:“既然谷贷的事有了着落,那稍后本官就下令,开始彻查各家商行、钱庄,凡有私自贩货、借贷压榨举动的,皆可罪身银来抵消,一人之罪,一人银出,谁要是徇私枉法,从中缺漏,那就别怪本官不讲情面!”
令声落地,在场的所有官员纷纷起身应命。
是夜,营州州府开启了一场全方位的大察活动,一些钱庄、商行深夜闭门,伙计、掌柜、东家还在睡梦中,硬是被咚咚的锤门声敲醒,更为甚者,一些人稀里糊涂的不清不楚就被抓走,家人生怕出了麻烦,连忙四处托人求问,结果官差、小吏给出州府罪身银的罪罚令,受抓的家人得知可以用钱银抵消罪过,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奉上钱银。
倘若是商行商号,衙役和小吏就会借口变成谷种存粮顶替银子,这么一来,短短一夜,营州的府库竟然收到了两千多两银子和五百多石的粮食。
次日一早,刘仲林、李道方将此事禀告给贺若亦。
“大人,照此看来办法还是有效,不过下官听闻一些豪族已经联合,准备众请大人,以正律法!”
听到这话,贺若亦冷笑:“一群鱼肉之辈,有何资格与本府请声?”
“大人,除了豪族有联议的迹象,城中的泰丰州号、丰瑞、和盛号等人商行并没有发现私贩杂粮的迹象,这是不是有些古怪!”
李道方不知道商行私贩拼斗的事有江城子负责,疑声发问。
刘仲林一怔,赶紧看向贺若亦,贺若亦会意,道:“道方,关于私贩的事你无须操心!”
“什么?”
李道方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