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曹陆升南笑着撂出腔,顿时惹来一众哈哈声。
看到手下的官员没一个有远见考虑,贺若亦脸上的笑意逐渐消退,恰好这时幽州传来消息,贺若亦索性散了议事。
书房,幽州府府参尤定坤拿出一纸书令递给贺若亦:“贺大人,这是殿下的私令,你好好看看!”
贺若亦心生狐疑,仔细一瞅,顿时愣住。
“尤大人,这…这…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贺大人自己琢磨琢磨吧!”
尤定坤说完,将书令拿回来顺手扔进了灯坛里,伴随着摇曳的火苗飞速飘散,书令化作一堆灰烬。
只是贺若亦实在不明白密书的意思,于是他起身抱拳:“尤大人,下官愚钝,实在理会不透殿下的意思,还请您指点一二!”
“老贺…当年你好歹也是殿下的门客近吏,这才外放几年啊…”
话有警醒的意思,贺若亦虽然有些不爽,也不敢说什么。
片刻沉寂,尤定坤道:“贺大人,从今年开春到现在,你就没有发现什么变化?”
“这”
贺若亦迟疑数息,仔细琢磨后,他似似乎乎道:“尤大人,这开春以来营州地界还算安定,没有什么大变化真要硬说一些下官只是觉得北面不太安定”
“就不太安定这一些么?”
“尤大人,这几年我的精力大不如过去,有些事是真的看不透,您老看在当年同知交情的份上,就给我一些提示吧!”
瞧着贺若亦有些下贱的模样,尤定坤真的没法想象他这些年到底堕落到什么地步。
“你啊”
话到嘴边,尤定坤没有说下去,转而解释起密令的意思:“贺若亦,从两年前的寒灾到现在,朝廷对地方州府的管制越来越疏松,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不?”
“朝廷?尤大人,我就是地方官,怎么敢妄言政事?”
贺若亦虽然装的很傻,可骨子里的敏锐嗅觉相当厉害,根本不接尤定坤的话茬。
尤定坤心里也清楚,自然不打算放过贺若亦:“妄言政事?这话当真好笑!想当初寒灾覆盖北秦辽东、幽州、冀州三地,流民几十万,贼匪多如牛毛,朝廷做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做!现在辽东局势再度动荡,商道混乱,盐铁粮布受控于地方,长此下去,你以为会发生什么?再者朝廷一直没有下旨严查,也是因为陛下连着两年未开早朝了!所以殿下封掌幽州,自然不能看着辽东门户生异,你又是辽东三州府之一,怎能避身不担责任?还是说你已经忘记殿下当年的恩情了?”
面对一句更比一句沉重的消息,贺若亦的脑门上浮出汗珠,一息缓气,他抬手扯袖,使劲擦了擦。
“尤兄,你说的事是不是殿下有些过于忧心了?”
“你敢质疑殿下?”
厉声呵斥,贺若亦蹭的起身:“不不不,我从来没有那个意思,当年是殿下提拔我,让我从一个乡村贡生走到地方大员,这个恩情我得记一辈子!”
“明白就好!眼下辽东大都督屯粮备甲,殿下暗中得到消息,怀疑辽东城那里有异动,所以从现在开始凡事经冀州过你们这里往东的商货,一律清查,尤其是铁和粮食,每日过数多少,你五日一报幽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