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徐玉瑱那个奴才狗有什么能耐”
苏霓猋打心眼里看不上徐玉瑱,殊不知在他避祸的两年间,徐玉瑱早已从当初的包衣奴才变成地方鼎鼎有名的商贾大家,最关键的是徐玉瑱还真像他的招牌那样讲究义字,遵守信字,保证成字。
反观苏霓猋,辽东雁门苏氏的长房二公子名头确实不小,可他做过的事实在入不了眼。当初看不上自己的兄长苏霓崟,现在又看不上苏三房的奴才出身徐玉瑱,事实上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能耐。
于是苏霓崟一巴掌上去:“你个无能的废物,我告诉你,如果你再惹出大麻烦,爹救不了你!现在跟我老实回去!有些事需要你去做!”
厉声威吓让苏霓猋愣神,仔细想想也是,这两年来他在辽东过得日子虽然不错,可整日不能出城,所到的地方必须有边军看管,简直把他的胆子都给磨没了!
此刻苏霓崟能够带他离开,苏霓猋巴不得赶紧走。
不过苏霓猋不知道,他的兄长此行并非好心好意,就是老子苏靖烨也被蒙在鼓里。
阳城,义信成。
短短的半年时间,徐玉瑱依靠自己和草原西夷部落联盟的贩马道,牢牢把控住辽东西界与冀州东界十多个府、郡城等地商行。
眼下仲春将至,各州府的耕作步入关键,之前两年的青苗颗税也缓过劲儿来,粮食价格虽减,但是耕具却在上涨价格,一些地方的百姓已经开始联名上告,可是耕具的价格并非官家所控,皆是由地方的豪族所控,这也是为了压制佃户,免得人丁流失。
“玉瑱,这么下去不行,倘若那些豪族联合起来,商行一定会跟风,到时咱们所掌控的局势就会被改变!”
已经升任为义信成总号大掌柜的李德鹊说出自己的想法,这话也惹来其他人的赞同。
“东家,我感觉李大掌柜说的很对,要是咱们不把控一些耕具流通,闹不好到时候就会被百姓们诟病唾骂!”
阳城义信成掌柜曹无义也是满脸沉色:“最近两日我到村中走访,发现一些里正已经联合百姓准备到官府闹事,那时官家为了平复民怨,肯定会把事情推到咱们头上!”
“凭什么?我们只是商号,又不是救济堂,什么事都往我们身上推,岂不是太过火了!”
分号东家盛宣桓很是愤怒:“如果那些混账敢胡来,我真敢进京上告,到时大伙谁都别安生!”
“没那么容易!”
曹无义搭腔:“现在的局面就是我们义信成一家独大,你看看,阳城、平州、营州、上谷县、营北县、河东府、河北府这些地方,就数义信成的招牌响亮,可以说现在十家北运商货的商行,七家都由我们招揽,最关键的马场生意也由边军点名义信成来做,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是敢冲那些豪族商贾动手,保不齐你没有走到燕京,半道上就被人给杀了!”
危言耸听,事实如此,盛宣桓脸色铁青。
只是众人牢骚虽然多,偶然那么一转头,众人发现徐玉瑱沉思不言,像是在考虑什么。
“玉瑱,你在想什么?”
陈俊安在后面捅了捅腰,徐玉瑱回神:“你们说什么?”
闹半天敢情徐玉瑱什么都没有听,这时苏霓宁从外面进来,众人立刻起身:“长东家!”
苏霓宁示意,众人退下。
原来徐玉瑱果然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苏霓宁资助了他,使得义信成有了现在的局面,即便很大程度上都是徐玉瑱自己的能力,可他还是给了苏霓宁半数的控制权,这么一来,众多掌柜分号东家自然也会卖面子给苏霓宁。
没了旁人搅扰,陈俊安老实守在门外,和几个伙计笑呵呵侃大山,徐玉瑱问:“小姐,你来做什么?”
“玉瑱,我听闻最近发生了一些民乱,似乎和春耕有关,你打算怎么办?”
“小姐,我还没有想好,这回的事仔细来说,比较复杂!”
徐玉瑱倒了两杯茶,道:“小姐,你这回回雁门郡情况如何?苏靖弛那边有什么消息不?苏霓晟承诺我要把春耕前的一批谷种生意交付咱们做,过后他们从佃户手里再汇拢,免得被那些大族给懒腰截断!”
“大族商号倒不会再怎么过分,毕竟苏氏的名声在那摆着,况且苏氏粮行已经有半数归入苏霓晟的手里,苏霓晟要防着苏靖烨那边,肯定不能与别的商号竞争,但是别的商号考虑到你的北通商道,也不会故意找他麻烦,算是相辅相成吧!”
“我就是怕这个!”
徐玉瑱露出苦笑:“你说大家老老实实的做生意不行么?不行,官家从我手里可没有少拿银子,关键时刻还得想着再添乱子,现在春耕出现麻烦,即便不比之前的天灾,可是民心难料啊,况且民心这玩意儿不敢沾手,万一被有心人利用,我可就瞎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顶多半个月,春耕就要定下,否则你可就慢了别人一大截!”
苏霓宁提醒不断,徐玉瑱使劲揉了揉脑壳,道:“什么时候那些商号才不会和我们捣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大家伙全都站在一个位置,什么样的位置能够让大伙愿意来,很简单,汇通合利!”
“汇通合利?”
苏霓宁显然不明白,徐玉瑱也没有多解释的意思。
“小姐,眼前还是把农耕的事给解决了,否则到时官家把麻烦推给我,我如果没有防备,义信成损失的可就不是一些青苗钱!”
说罢,徐玉瑱起身出去,院中,曹无义、李德鹊、盛宣桓等掌柜东家纷纷住嘴。
“玉瑱,你考虑的如何了?”
“各位,义信成走到今天不容易,你们现在回去,在各自的商号里下令,但凡是农耕的民钱借贷耕作,一律免息,全额奉送,再一个,官家那边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们就把他们给我推到营州城!介时我会在营州城等候!”
听到这话,曹无义立刻反应过来:“玉瑱,你这么搞,岂不是再给那些管制佃户农耕耕具的豪族商行信号,义信成又要强揽局面,那时官家不给咱们找麻烦都不可能!”
“曹掌柜,从去年回来,我已经把义信成的招牌往大里搞,现在要是退缩了,岂不是要背上道貌岸然的口风?照我说的去做,错不了!”
徐玉瑱笑呵呵的解释,李德鹊、盛宣桓等人早就知道徐玉瑱的为人,索性不再啰嗦。
等到众人离开,徐玉瑱和苏霓宁离开阳城的义信成号,上了马车,来到老吴皮货栈。
此时胖伙计,原先的义信成二东家吴启已经娶了街面上的做炊饼的老汉外甥女,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几乎都要忘了生意。
“徐东家,今个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货栈的跑堂伙计乐呵呵上来接待,徐玉瑱道:“我兄弟在哪?”
“您说吴东家啊,他带着叶秀娘出去踏青了!”
徐玉瑱得知以后,笑笑没在说什么,倒是苏霓宁像是想到了什么,说:“你的那个胖兄弟都成家了,你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否则我这个苏氏千金可没脸往外放!”
话有变味,徐玉瑱一怔,道:“小姐,您胡说什么呢?我是现在正处于事业上升期,哪有功夫谈情说爱!”
“什么事业上升期,你不要给我扯,回头我给你看看哪家的姑娘合适,立刻代你去提亲!”
苏霓宁说的很干脆,徐玉瑱有些慌张,临了了他竟然道:“小姐,你都还没有成家,我就更不慌了!”
“你和我比?苏三房的未来要靠我,我只能找个入赘的,其它觉不考虑!你现在少给我啰嗦,上车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