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要?行,我拿走,你过后就不要在说什么了!”徐玉瑱知道苏霓晟心思不定,故意说出这种无赖话,结果苏霓晟一把夺过批文:“玉瑱,你的情分,我记下了!”
“哼哼!”徐玉瑱沉沉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到庄园内,准备清点粮食,交代下一步的事,苏霓晟追上来道:“玉瑱,与官家做生意,少不了其它同道势力的眼红,我苏霓晟在这给你放一句话,第二批粮食,五万石,你不用管,二十天内,我有办法给你运到燕京!”
如此大气让徐玉瑱稍稍意外几分:“苏二哥,你这口气和魄力当真让我惊了一跳,之前你可没有这么干脆!”
苏霓晟知道徐玉瑱是在故意嘲讽自己之前的畏畏缩缩犹犹豫豫,现在他也看到了有些事不得不为之的难处,于是苏霓晟不再扯这个话题,径直越过徐玉瑱,走到一辆粮车跟前,道:“玉瑱,这一辆车是一千石的粮,合计下来六十几车,到时从这里运走,你必须得想个法子,否则六十多车粮食从陈唐郡运往燕京城,那太招摇了!”
“这个事我已经考虑过了,到时咱们会借着官家的兵备运往燕京城,具体的细节由户部的那些官员操办,我们无需多管!”徐玉瑱说出这么一句,苏霓晟才算稍稍放心,当晚,徐玉瑱和苏霓晟就守在庄园,看守这些粮食。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眨眼的功夫,我竟然来到北秦的国都燕京做生意,换做三年前,我都不敢想象!”苏霓晟喝着酒说着话,徐玉瑱笑笑:“你想不到,我也想不到,之前我就是不愿意被人掣肘,处处矮人一头,才会继续把生意往外走,结果呢,不是这个地方来个刺头,就是那个地方闹出一些麻烦,搞到现在,我是退也退不了,只能继续往前走!”
“你为何说自己退不了!生意这种行当,自顾以来更迭迅速,有些百年老字号说没就没了!要是你现在转身离开!我想很多人会满意!”苏霓晟实实在在的跟了句,徐玉瑱瞟了他一眼:“你也会满意吧!”
“那是!”苏霓晟毫无遮掩:“身为商贾世家的子弟,我从小就进入商行料理事宜,可是你出现后,我突然发现在某些方面相差深远,完全跟不上你的路子,在这么下去,苏氏的旗号就会被你徐家的旗号给替代!所以我才会调转旗子,跟在你的身后,寻找机会!
如此直白的话让徐玉瑱有些意外,不过再转念想想,苏霓晟能够这么说,也算是个人物,起码比那些遮遮掩掩的家伙要强上太多,于是徐玉瑱喝了一口酒,笑呵呵道:“苏二哥可真够有胆子,这些话你说出来,就不怕我顺手将你也搞定?”
“你要是搞定我?苏氏这个烂摊子,单单靠宁儿是根本撑不起来的,你也很清楚这一点,再说了!”话到一半,苏霓晟摇摇晃晃的起身,他冲着二进门的位置叫唤一声,包衣奴才林淮安立刻小跑过来。
“主子?啥事?”苏霓晟打了个酒嗝,道:“我之前让你备下的商图在哪?给我拿出来,再弄两盏油灯放这!”
“哎!”林淮安麻溜的应声,不多时,一张羊皮商图铺在了徐玉瑱的面前地上,映着微弱的烛火灯光看去,商图上显示出北秦辽东北出南进的大商圈,由此可知,苏氏这百年来攒下的基业着实不小,就算徐玉瑱有能耐吃掉苏霓崟,可要是苏霓崟和苏霓晟联合起来,不说崩掉徐玉瑱的门牙,也会让他伤筋断骨。
“这是你做出来的?”片刻后,徐玉瑱很是惊叹的问,苏霓晟很是自傲:“你以为呢?之前你在搞出合商旗和汇通路子的时候,我意外的想到,为何不借用苏氏原有的商事基业将所谓的汇通路给连起来,所以我就一直从中寻摸,最终画出了这张图!”
“苏二哥,看来我还是得敬仰你几分!别的不说,单单这张图已经说明了你的野心不比我小!”徐玉瑱指着幽州南面的青州,道:“过了幽州往南千里平原,就是北秦的东南州地青州,而青州在往南隔着秦江,那就是南陈的地界,我看你连南陈的商路都给画出来了,这就说明你的想法已经将邻国给囊括在内了!”
“南陈以商立国,比北秦富庶,但北秦以战为国基,多年来虽然抗击了北蛮,压制了南城,真要论长久来说,北秦的国力不如南陈,所以商道在北秦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你既然有心汇通,我也想要把苏氏的旗号打的响亮,这么一来,那你就是我最佳的合作伙伴!
“苏二哥,有你这句话,我保证在这片大地上将留下你我的商贾豪杰之名!”酒劲上头,徐玉瑱也冲声不断,不多时,俩人全都喝醉,歪倒一旁,林淮安见状,走过来为二人收拾时,陈俊安提溜着酒壶坐到旁边:“刚才的话,你相信不!”
林淮安没有想到陈俊安会这么问自己,一时有些不解:“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主子的事,做奴才的怎么能够多嘴呢?”
“你呀!”陈俊安笑笑:“玉瑱是个有想法的强人,你的主子也是个不服输的家伙,这俩人凑到一块,保不齐还真能在北秦大地上闯出一片天,所以你得做好追随的勇气,否则到时候拖了后腿,麻烦可就大了!”
“少罗嗦!”林淮安有些生气:“我跟随苏霓晟主子十几年,什么时候也不会拖了主子的后腿,倒是你们苏三房,可不要再像之前那样被苏长房的人给玩了!”
二人斗嘴时,白行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庄园外,走到不远处河边的树下,白行简道:“你什么时候到了!”
莫名其妙的话让人不解,可仔细看看,竟然在树上有个人影,跟着人影从树上跳下来,道:“你能够发现我,也算有几分本事!”
原来铁肇把徐玉瑱交代的事做完后,就悄悄跟来了庄园,要知道庄园周围有苏二房护院骑队近百人,却没有一个发现铁肇混进来了,还是白行简刚刚出来,才意外碰到了苏三房的这个身份不明的马夫。
随后二人站在河边,白行简道:“我对你的身份一直很好奇,这几年我也私下里去打探过,结果发现知道你身份的人全都死了!这事你不觉的有些古怪?“
“你到底想说什么?”铁肇语气有些不妙,白行简明显感觉到一股子杀气:“老兄,我是边军行伍,你是江湖门人,你我在某些情况下,还算是同道人,不过你这样隐藏身份,我怕到时候你会牵连里面的两个小主子!”
此话入耳,铁肇的火气立刻消散,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白行简接下来说出的话,更像锤子一样打在铁肇的耳朵上:“从昨日到了陈唐郡以后,我听到江湖上有些消息,说当年的离府门客出现了,起初我还纳闷,离府门客是谁?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当年皇帝老爷执掌北秦时被灭的第一世家!青州离氏,你说那会儿闹腾的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被江湖上的人传起来了?”
“白兄,当初你在边军违背命令,南逃入辽东,苏二房的东家苏靖弛救了你,这份情得藏在心底,否则就愧对了苏氏的救命之恩!”铁肇改了话题,白行简笑笑:“此不用你操心,我白行简活着,就没有人能碰苏二房,当然也包括那些该死的江湖流言蜚语!”
撂下话,白行简从腰上解下酒袋,自己灌了口,顺手扔给铁肇:“这是从辽东带来的烈酒,燕京地界卖不动,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