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陈俊安不明白,徐玉瑱笑呵呵道:“你不觉的我身边少了个人?”
疑声反问,陈俊安这个莽夫哪里能猜到,加上他又是心急的彪子性格,自然不会任由徐玉瑱耍弄小聪明,一息缓力,陈俊安伸手揪住徐玉瑱的衣领子笑骂:“小玉瑱,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嘚瑟了?现在事事都瞒着我,还把不把我当你哥,小心我脾气上来揍你个龟孙!”
“俊安哥,别,别这么急躁!我说还不行么!”徐玉瑱赶紧认输,毕竟他很清楚自己的能耐,论心眼,十个陈俊安也不是他的对手,可要是论蛮力功夫,十个自己也不够陈俊安喝一壶,短暂理思,徐玉瑱低声道:“俊安哥,铁叔已经悄悄出发多时了,估摸着这会儿人正在燕京城里闹腾!”
扯出铁肇以后,陈俊安这才反应过来:“我说总感觉谁不见了,原来是他!”
不过话说回来,铁肇一直负责徐玉瑱的人身安危,现在这个强人不见踪影,徐玉瑱的安危度自然要下降一大截子,因此陈俊安骤然紧张不少:“玉瑱,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让王宝斋、霍之武他们也来,单单靠我一人,说真的,哥在燕京这片地头上没什么把握啊!”
“俊安哥,凡事要多面考虑,身处危险境地,藏匿隐身于影,这种时候,只要我们不露面不冒尖,那些黑手玩意儿暂时还盯不上我们,况且于成飞那些人近几日态度暗里转变,其中必有蹊跷,就在半个时辰前,你不也带回了他们被莫名其妙袭击的消息?”
“没错,我依照你的考虑提醒了苏霓晟那些人,他们已经停下粮运,估计这会儿还在等我回话呢!”“等着吧!”徐玉瑱缓了语气:“苏霓晟那些人就是现在的火焰堆,四面通亮,有人借着于成飞那些家伙故意做手脚,只会使得苏霓晟的粮运队出问题,反过来看,他也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所以咱们才有机会趁着这个空挡期进入城门关!”
“玉瑱,照你这么说,你岂不是坑了苏霓晟?”陈俊安性子直爽,干脆的撂出这话:“万一苏霓晟反应过来,他肯定会嫉恨你的!”
“绝对不会!”徐玉瑱掷地有声:“苏霓晟是个聪明人,他想要做的事,他想要的东西,除了我,没有人能够给他,所以昨晚我们俩商量的时候,话里话外都说透了,最关键的是我还在试探一个人的态度!”
“谁?”
“苏霓崟!”突然间撂出这个家伙,陈俊安的脑子是彻底不够用了,他无法理解苏霓崟那个一心想要置徐玉瑱于死地,夺取苏霓宁最后仅剩产业的长房子弟怎么可能出手利行徐玉瑱?
但人心如雾,尤其是在这种事关大局的情况下,徐玉瑱自己虽然没有把握,可有一点他已经看出来,那就是苏霓崟似乎在和自己较劲,否则河东府那场争斗过后,苏霓崟为何突然息声隐匿?还不就是在等机会,现在义信成的大旗气势汹汹的冲入燕京,扎进了鱼龙混杂的漩涡之地,这么好的机会,苏霓崟不可能不动,所以只要这个苏氏长房的子弟出现,徐玉瑱就有把握将他拉下水,那时,苏霓崟想要和自己鱼死网破,还是像苏霓晟一样交换条件,站在同一位置,就看他自己的选择,否则徐玉瑱一败,已经贡献八万石粮食的苏霓晟难以脱身,跟着就是苏氏大旗出了问题,聪明如斯的苏霓崟不会看不到其中的关键。
也正是这种着落,使得徐玉瑱敢在四面悬崖的情况下,悄悄暗度陈仓,杀入燕京。
于后,徐玉瑱平缓了心态,顺带安慰了稍有不定的陈俊安:“俊安哥,相信我,这次咱们不会输!”
盯着眼前早已布满沧桑的兄弟,陈俊安重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就是粗人,脑子上的事,你还是自己琢磨吧,什么时候需要我这把刀子,你只管吩咐就行!”
“怕是今夜就得动手!”徐玉瑱嘿嘿一笑:“于成飞接应粮队被袭,苏霓晟按步不动,那些想要阻止粮队入城的人一定能看到这个机会,也必定会在今夜出手,所以于成飞身为和咱们合作的官家人,他要不管,这事就算终结,咱们立马滚蛋,反之,反之于成飞背后的户部,乃至户部背后的人,都要给我使出杀招,而那个时候,铁叔一定会来消息,你就得冒险出手,将暗里能够拿捏的混账给抓来,以备无患!”
当徐玉瑱暗里预测谋划可能出现的威胁时,那些本该毫不相干的势力果然在燕京风云的涌动中,把目光放在了突然出现的户部官粮私贩上,此刻,燕京城东郊的青云山脚下,正入的石道门方向静悄悄的,随着太阳西下,余晖照来,虚影重重使得这里更增添了几处神秘,突然,一阵马鸣传来,跟着两骑飞速狂奔,越过石道门,进入石林中。
等到来骑停下,马背上的两个束服汉子带刀跑开,进入了石林旁的观里。观堂内,一中年汉子正在吃肉喝酒,听到身后的动静,汉子也不回头,问:“事情办的如何?”
“上官主子,咱们的人失手了!”两个束服带刀汉子稍有怯怕,跟着左边的胡子汉吐出么一句,听到这一声,正在吃肉喝酒的主子上官羽手一顿动作,跟着将酒瓶转身甩来,两个带刀汉子立刻跪地叩首:“主子息怒,奴才知罪!请主子责罚!”
只见上官羽摸着嘴角的油渍走过来,冷声道:“责罚?你们想要怎么个责罚法?”
“这”身为奴才,两个汉子自然不敢妄自猜测主子的心思,除了结巴,他们再也蹦不出其他一个字,眼看上官羽的手就要摸到腰间的剑柄,又一人笑呵呵从外面进来:“上官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这种时候去动户部的人,真够有种的!”
面对突然的搅扰,上官羽有些烦躁,可是来人也不一般,一眼过后,北秦的商豪外戚、孤氏子弟,孤成笑大摇大摆的进来,看到地上的两个奴才,孤成笑摆手:“出去吧,让我和上官兄好好说几句话!”
“孤老弟,这是我的私事,你贸然插手合适么?”上官羽忍不住开口,可话里话外举手投足间的尊重是一丝不少:“奴才们做的事不得主子欢心,理应重罚!这理儿你应该知道啊!”
“上官兄,知不知道你已经大祸临头了!还扯什么奴才!”孤成笑坐下后撂出这么一句,上官羽脸色明显变了变,短暂迟疑后,他挥手驱走两个奴才,道:“孤老弟,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再回答你的问题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孤成笑的气势十分强,上官羽没有丝毫的反驳能力,要说原因,也是因为孤氏的身份特殊,家主的长女乃是当朝皇帝的静妃,孙子辈的嫡孙女又是宁王的妃子,可以说一门二妃足够让孤家人在北秦横着走,在这种势力下,孤氏又在家主带领下创立了广盛元这一北秦最大的钱庄商号,因此,孤成笑作为孙辈的嫡子,可想其荣耀和能耐有多大,要么说之前李苑和崔浩在酒楼饮酒时,一位吏部侍郎,一位礼部尚书,二人竟然都不敢冲喧哗闹乱的孤成笑出言斥责。
再看上官羽,虽说上官氏在北秦世家中也算中流,商行方面有天成元号,不过这也是上官家主在依附孤氏的前提下所创建的商财来源,剩下的上官子弟中,性情狠烈的上官羽出仕为官,领职皇门司御林军府东府左都候,实实在在的军政阁派系官员,但这一切在孤氏面前,实在是小巫之尊。
现在上官羽暗里派人去袭击户部的官粮私贩商队,拿户部从事中郎的于成龙门下宜兴和于成飞开刀,本来是他个人的私心事,哪成想孤成笑却知道了,更大摇大摆的来找自己,这事不由得让人生疑。
瞧着上官羽心思凝重的模样,孤成笑笑呵呵道:“上官兄,这户部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御林军府的人冒尖?难不成是军政阁那些老家伙的意思?我听说他们之前对了,就是那个南宫玉老将军好像代你们御林军府往政务堂、六部闹粮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