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人?那岂不是老四的手下?”声出惊蛰。想来誉王已经把西川的蜀王给忘了,事实上在誉王眼中,能够与他挣天下的也就太子,剩下的宁王蜀王就是被流放在边疆州地的孤儿,没有那个资格。
“殿下,这些川人在眼前的当口冒了影子,怕是有问题,属下以为得早早防范,免得蜀王从中趁机!”凌云再三告诫,誉王自然不会忽及,只不过太子遇袭的事他没有一个好的切入点,要是继续拖延,恐怕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
沉思中,莫言又道:“殿下,方才我想到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不知殿下可愿意试试?”
“先生请直言!”
“这燕京的形势乱,实在的乱,但有一点却非常的清晰,那便是各府司为令皆出于政务堂,也就是说太子即便在上书房下令,到最后还是要转入政务堂,由此可知诸葛俊和司马如的位置关系有多重要,先前我听人说司马如已经靠向太子派,诸葛俊是个老顽固,殿下不必考虑拉拢,那种人也不是靠拉拢能够收服的!所以殿下何不顺水推舟,将川人的路子露给政务堂,最好让诸葛俊与司马如之间发生一些什么,依照诸葛俊的性子,势必会查个水落石出,抓住蜀王的辫子,而司马如已经是太子一派,定然会为了压制你来反对诸葛俊召罪蜀王,这时您就可以从中出力,顺带将宁王也给摆出来,一旦皇家四子齐聚燕京城,您以为太子会是什么心情?”
“必行愤然大怒!难以自制!”誉王太了解自己的皇兄了,莫言点点头:“宁王和蜀王早年被陛下贬黜在外,多年来不准进京,现在要是二人都来了,满朝文武必定心中有数,介时站队与否就会被摆在面上,殿下虽然大势不如太子,可暗里要是有宁王和蜀王的力量相对,太子也会难受很多!”莫言说的很平淡:“当然这个办法并不算是办法,它要是成了,殿下一切都好说,反之殿下可是…”
话不落地,誉王沉声:“没有反之,这件事就定了,您亲自督办!我要在一个月内看到蜀王和宁王入京!”
当誉王刻意挑起乱局,扼制太子的势力时,蜀王派来的人已经到达燕京西南官道,从过往行人口中得知,太子日前遇刺,燕京城全面封禁,俨然就是个牢笼。
“如何会这样?万荡山那些人还没有消息?”道边的茶摊上,宋毅疑声,身旁的冯玉道:“大人,我们既然是从西川远道赶来,万荡山要么早就接到我们的消息,要么压根就不知道我们来,前者知道不出,必定有变,后者不知不现,怕是已经出事!”
“休要胡说!”宋毅沉声:“殿下派他们在燕京多年,为的就是日后行事,倘若现在出事,那些人做了什么?殿下如何不知,我等如何不知?”
“之前燕京城外的那些粮运命案,就算无人给我说,我也能够猜到,肯定是万荡山他们做的,为的就是搅乱燕京局势,引发誉王和太子的争端,只是一个月来,太子和誉王并没有什么动静,显然他们失败了,现在突然再度严禁起来,定然还是万荡山他们在做事,可惜这次他们依旧未成,而且还是得城门关闭,断了与我们的联系!”冯玉字语有理,宋毅虽然脸上不应,心里却很清楚,十有八九是这么个情况。
片刻考虑,宋毅道:“既然如此,我们更要想法子进城!”
“万事不能急,否则会出大麻烦!”冯玉说的淡然,宋毅一口气顶在喉咙,若非他老子冯习是蜀王的近臣,宋毅指定爆火,但是话说回来,冯玉为人虽青岁,可他所言所为十分老成,因此,宋毅自我估量顷刻,道:“听你的意思,你似乎有了主意?”
“还请宋大人相助一二!”冯玉起身抱拳,宋毅纵然有些不屑,可还是应下这位前来历练的官家子弟,随后冯玉言语数条建议,宋毅仔细听完,道:“你小子从哪里得来的这些人?可靠不?”“我爹出发前给了我这些人名,他们当年都是受过恩惠的主,现在是时候还交情了!”冯玉道:“宋大人,多年过去,有些人或许已经忘了我爹当年的恩惠,那时就该你的人动手讨要!”
“这还用你多嘴?”宋毅沉笑几声,当即派人前燕京西郊。与此同时,徐玉瑱在宜兴和里已经得到了苏霓晟的消息,说来也是巧合,这徐玉瑱原本还不知道如何将消息送往阳平郡,结果宜兴和的几家老主顾从阳平郡发来消息,说什么眼下燕京情况不妙,暂时不用宜兴和的粮布,这让和二很是意外,要知道他们宜兴和虽然不是燕京最大的商行,可是在燕南燕东两个方向,八成以上的郡县都是从宜兴和进货,现在突然不要,影响自然不小。
于是和二立刻派人快速追问,结果得知阳平郡方向的那些商号竟然都有了新的商路,其名竟然是苏氏,这下和二赶紧告知徐玉瑱,意思是他怎么能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徐玉瑱对于这般莫名其妙的事倍感意外:“和掌柜,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做?”“徐东家,那为何苏氏的招牌会在阳平郡出现?”面对和二的质问,徐玉瑱快速琢磨后,立刻反应过来:“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随后徐玉瑱快速手书一封交给和二,和二命人走户部的差运队路子送出城,直赶阳平郡,傍晚,已经在阳平郡待了三日无果不得不自己寻办法的苏霓晟意外接到了徐玉瑱的消息,等到书信内容入眼,苏霓晟算是明白,敢情他和徐玉瑱绕了一个大圈子,为了不让徐玉瑱在燕京城内遭到麻烦,尤其是宜兴和那边的尖刺,苏霓晟只能将之前故意打探消息的苏氏商贸风声收住,对此,林淮安、白行简几人都很是不解:“公子,你这忙碌一圈的功夫,怎么又不做了!门外几家商号的管事都在叫骂呢!”
原来,先前苏霓晟来到阳平郡后,还是没有徐玉瑱的消息,这下他是彻底慌了,依照宜兴和最初给的粮运队交付时间,这马上就要到一个月的期限了,于成飞、高力士两个死掉的人没有任何结果,他的假作粮队受袭也消了火,徐玉瑱押送这几万石粮食同样没动静,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就算生意不做了,几万石粮食没了,苏霓晟也得从徐玉瑱那边得到个态度,因此他只能想办法,思来想去,苏霓晟想起来之前苏霓崟在阳平郡时的一些消息,虽然二人从燕京北郊会面后再也没有相遇,可苏霓崟的那种做法值得苏霓晟借鉴,明明就是辽东的商贾大族,在燕京地方的商道严查封禁情况下,他要是放出风去寻求合作,指不定得有多少地方商号愿意来,于是苏霓晟说办就办,短短两天不到,阳平郡就有数家粮行、布行愿意与苏氏做交易,殊不知暗里苏霓晟就是用这个风声来寻找徐玉瑱,果不其然,和二的宜兴和生意一受损,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如此一环扣一环,算是达成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