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担心时间久了袁宝庆解穴而出,和杨婉妡一起到客房中查看,见他仍好好的躺在床上,这才放心。
张正续点了袁宝庆穴道,料他十二个时辰内难以自行解开,叫来王师爷,吩咐道:“你亲自守在这里,谁也不许进房打扰张兄弟,若有闪失,唯你是问。”
王师爷连声道:“是、是,学生理会得。”
张正和杨婉妡回到厅中喝了杯茶,想着杨端已经走远,下山后不会遇见,仍以给张兄弟请医生为借口,并肩下了天龙山。
二人向南走出几十里,在一处小店打尖休息。小店的客人不多,掌柜的一个没留神,张正已从一个黑大汉变成了一位俊美少年。他有些错愕的看着张正向自己走来,口中喃喃的道:“刚才那个黑大个呢?怎么突然换了一个人……”
张正付了帐,将一个包袱和一把单刀往柜台上一放,说道:“这两件东西先存在柜上,以后有人来取。”
掌柜的见他要寄存一把刀,怕惹是非,说道:“柜上无专人看守,恐有遗失,别存了吧。”
张正微笑道:“是天龙山的东西,到时你拿不出来,十分不妙。”
掌柜的当然听过天龙山的名头,吓得心头一颤,忙把包袱和单刀小心收好。
张、杨二人出了小店,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不知不觉间上了大道。又走了片刻,行人渐多,张正道:“咱们往人烟少处走吧。”
杨婉妡看了张正一眼,说道:“有些话我前几天就想跟你说,可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正笑道:“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客气的,有话尽管直说。”
杨婉妡道:“我一直在想,咱们这次出来到底是堂堂正正,还是偷偷摸摸?”
张正沉吟道:“这个……”
杨婉妡道:“从咱们这些天的行事来看,真像是心里有鬼,不敢见人,可咱们真的错了吗?我就该听爹爹的安排嫁给不相干的人吗?”
张正叹道:“咱们当然没错,可要让世人知道咱们是对的,也没那么容易。”
杨婉妡道:“只要咱们自己坦坦荡荡,正大光明,旁人便有些风言风语,理他作甚?就算爹爹追来,要杀要剐,咱们只一句话‘生在一处,死在一处。’也就是了。但要是整天提心吊胆,东躲西藏,甚至将来还要上什么山、什么寨,靠别人的力量抵挡追兵,就算活的再久,又有什么趣味?”
张正脸上发烧,暗道一声:“惭愧,我平日里常以多谋善断自诩,却丢了习武之人最该有的志气和骨气。嵩山派逼得这么紧,逃婚徒使师门蒙羞,江湖非议,倒不如轰轰烈烈的抗婚,是生是死,来个痛快,也不会让天下人看得小了。”又想到今日比剑得胜之后,让杨师兄把玲珑剑带给海擎天处置,用心也很不纯,天龙山和嵩山派若因玲珑剑大打出手,致有死伤,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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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怎能安心?虽说本意是绊住嵩山派几天,可不择手段,不计后果,此等行事,与师父宅心仁厚,舍己为人的教诲天差地远,算什么侠义弟子,正道中人?
杨婉妡见他脸上一会儿红一会白,似乎很不平静,问道:“正哥,你在想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张正道:“不、不,你说的很对,犹如当头棒喝,让人猛醒。咱们以后专走大路,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也给天下真心相爱的人做个榜样。”
二人解开了心结,均感心情舒畅愉快,说说笑笑的顺着大路往南走,忽见前面走来一个老者,摇摇晃晃,步履艰难。
张正定睛一看,正是崂山派的乔之华,急忙上前,一把扶住,说道:“乔兄,你怎么在这里?乔前辈呢?”
乔之华抬头看了一眼张正,脸上现出一丝微笑,说道:“兄弟,哥哥差点见不到你了。”
张正忙把乔之华扶到路边一块大石上坐下,杨婉妡取出水囊给他喝了几口,乔之华苍白的脸上才渐渐有了些血色。
张正道:“乔兄,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遇上仇家了?伤在哪里?严不严重?”
乔之华见二人都用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笑道:“放心,死不了。我叔叔的伤更重些,正在静养,我这边有点急事,只好一个人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