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贺说出他所谓的两全其美的法子,郭天翼便涵养再好也忍不住气往上冲,心想:“把我囚在药王山当犯人,把我女儿困在李府当仆人,亏你们想得出来,真若如此,我郭天翼在江湖上还做不做人?”
忽听身后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道:“我爹犯了什么罪,要我来赎?”
此言一出,对面的七人纷纷怒斥,“事到如今,你还不知你爹罪在何处,真是岂有此理!”“郭天翼,你宝贝女儿说的话是你教的吧?”“他昧心吞下冰蟾,失手致人重伤,焉能无罪!”“何止有罪,简直罪孽深重,罪大恶极。”
正鼓噪间,家人进来禀报:“姑爷到了。”
郭天翼大喜,问道:“乔先生呢?”
家人道:“没看见乔先生。”
郭天翼有些失望,一抬头,见乔之华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进入大厅,心中大喜,起身迎了两步,说道:“华儿,你可回来了,这两位前辈是……”他只道乔之华领来的是崂山派人物,那么相貌越年轻,年纪却越老,武功则越高。这二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岁上下,应该是派中最顶尖的高手。
乔之华向郭天翼深施一礼,说道:“岳父大人安好。”随即侧过身子,引见道:“这位是鬼手门的朋友,我的好兄弟张正。”又一指杨婉妡,道:“这位是我弟……”
张正听他又要把杨婉妡唤作弟妹,心想若只有知心的几人在场也还罢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称呼,日后被师父知道了,还当我们有了越礼之事,岂不糟糕?忙道:“她是我师妹杨婉妡。”说着,二人一齐施下礼去。
郭天翼见他们不是崂山派的,年纪比乔之华还轻些,心里凉了半截,勉强一笑,道:“好,好,路上辛苦了,请坐,请坐。”
郭采莹初时也当张正和杨婉妡是崂山派中人,看了一眼,并未留意。听乔之华介绍说是鬼手门的朋友,这才仔细观瞧,只见男的英俊潇洒,女的青春靓丽,二人一齐向父亲行礼时一个翩翩下拜,一个盈盈万福,便似一对青年爱侣拜见家中长辈一般,心中一阵怅然若失,不觉轻轻叹了口气。
她满怀幽怨间,脑海里闪出三个字——鬼手门?不就是被嵩山派看重,刚刚重出江湖的那个门派?听说杨掌门的女儿和嵩山派的少掌门已经定亲,又和一个姓张的师兄离家出走,莫非就是眼前这两位?只要嵩山派的少掌门不嫌弃,她早晚是海家的人,那么这位姓张的少年……她想着心事,忍不住把眼光落在了张正身上。
杨婉妡向郭天翼施罢礼,一抬头,见一个十七八岁,相貌甚美的红衣少女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张正,心想:“她就是乔大哥的未婚妻吧,怎么看起人来眼都不眨。”
乔之华待张、杨二人施礼已毕,收敛了笑容,向着郭采莹走了两步,柔声道:“莹妹,我迟来了一步,让你担心了。”
郭采莹尚未回话,有人大喝一声:“你来得正好!”声若洪钟,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
乔之华大怒,猛然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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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说话的是个豹头环眼的大汉。他直视着乔之华的双眼,继续道:“刮风下雨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不知道吗?当初是你们姓乔的大包大揽,现在怎样?两件事办成一件了吗?”
乔之华心里着恼,但眼光和对方一接,瞬间清醒,知道现在敌强我弱不能翻脸,微笑着听他把话说完,清了清嗓音,说道:“江湖上谁不知道我们崂山派是一诺千金,言而有信?既然说了包在我们身上,就一定有这个把握。在下的掌门师叔带了本门两位疗伤圣手正向这里赶来,不日便到,小五的这点伤在常人眼中当然是很大的难题,在我掌门师叔看来,却是小菜一碟,不足为虑。各位耐心再等几天,崂山派究竟是不是大言欺人,到时候便见分晓。”
外家高手薛三霸听说崂山派的掌门亲自来给小五治伤,心中半信半疑。他可以不给乔之华,甚至乔庭木面子,但崂山派毕竟是江湖上独树一帜的大派,其掌门人的身份和能量非比寻常,自己犯不着为了给人帮忙,得罪这么大的人物。当下哼了一声,没有表态。
郭天翼本来想着乔之华年轻,他叔叔不在,未必能镇住场面,听说崂山派的掌门要亲自救治小五,不管能不能医好,这个面子就已经很大,喜道:“谢天谢地,崂山派掌门大驾将临,小五的伤势无虞了。”
李家四子和刘贺,薛三霸心中都对崂山派掌门有些忌惮,众人的目光一齐看向剑神岳凌霄。
今天来给李家助拳的三位武林高手以岳凌霄的武功最高,名头最响,大家自然是唯他马首是瞻。
岳凌霄四十多岁年纪,白静面皮,轻袍缓带,模样甚为潇洒。他与太原李家本没什么交情,是受李家第三子李崇豪的师父,华山派米会昌所托,来管这桩闲事。他当然知道崂山派不好相与,其掌门人更是百年难遇,莫测高深的人物。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被乔之华几句话吓得缩身而去,自己名头有损事小,老朋友那里如何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