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人进洞之后,自始至终未对张正和郭采莹看上一眼,凌厉灵动的目光在药公身上上下打量,要看他是真的伤重不支,还是有意假装。
药公双眼似睁非睁,斜椅在岩石壁上,双手自然下垂,胸前衣服上一片血污,似乎伤势很重。
青袍人的眼光在药公身上扫视良久,冷冷道:“你总算是个前辈,怎么弄成了这般模样,好教晚辈们替你伤心啊。”
药公轻咳了两声,有气无力的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总有些人泯灭良知,以下犯上,他们绝没有好下场。”
青袍人嘿嘿一笑,道:“前辈言重了,我们哪有那么不堪,听说你活了快一千年,若能牺牲一人,成全天下,也算死得其所了。”
药公忽然双眼圆睁,大声道:“若是我死之后,宵小之辈更加快活,那我还要再活千年万年,让你们这些龟孙子,小畜生一个个生无登仙之途,死无葬身之地。”
青衣人面上毫无表情,双眼中却放射出仇恨的光芒,森然道:“你想多了,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辰。”说着,右手一翻,掌中已多了一把既细且薄的长剑。随即左手袍袖疾舞,扇起一股劲风,张正和郭采莹立身不定,向后便倒。
张正和郭采莹倒向药公怀中,青袍人的细剑随之跟进,张正左掌中十八颗珠子不及打出,落在地上,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响声。
张、郭二人的身体眼看将要撞上药公,忽然向两旁一分,青袍人正等着他们让开空档,细剑使招“银蛇吐信”直刺药公胸口。
细剑距药公的前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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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三尺,一条被鲜血寖透的布带忽的弹起,将青袍人的细剑裹住。
青袍人细剑进击途中,手腕微震,带血的布条碎成了千片万片在空中飞舞。
这些碎片过于密集,在青袍人面前形成了灰蒙蒙、雾罩罩一片。
他刚吐出一口气,想把稀碎的布丝吹散,又有一条带血的布带悄无声息的飞来,遮住了他双眼,心惊之下,身形急向后跃。
药公以两条布带逐退了敌人,右手小指在肩井穴上急戳一指,鲜血立时喷涌,他张口一接,不多不少,正好十三滴。
左耳后第三根头发和伏兔穴上皮屑早已含在口里,十三滴鲜血一到,也无暇咀嚼,一齐吞入肚中。
药公服下采自自身的疗伤圣药之后,运功一转,止血生肌,运功二转,功力已复,运功三转,气定神完。
张正和郭采莹本来倒向药公,又被药公拨向左右两边,跌倒在地后却见药公喝了一口自己的鲜血,随即脸色一连三变,由灰白而土黄,由土黄而红润,由红润而容光焕发,神采飞扬。惊异之下,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青袍人暴退途中,伸手扯下蒙在眼上的布条,下落后足尖在地上一点,再次跃向药公,一退一进,快如闪电。
他刚向药公扑击时,已发觉药公神采奕奕,与先前判若两人,心中暗道不好,但他是位成名已久的江湖好手,不甘心就此遁走,催动内力,细剑上光芒暴涨,身子离药公还有一丈多远,剑尖上发出的寒光已逼近药公的身体。
药公重伤已愈,哪将他这点功夫放在心上,当下面含微笑,伸出食中二指挡在胸口。
青袍人剑上光芒虽盛,但触及药公胸前二指后便即消失,一丈多长的剑光随着他身形的跃进快速变短。待青袍人的长剑刺到,药公二指一分一合,将剑尖牢牢夹住。
青袍人全身功力运至右臂,借着前冲之势奋力向前推出,细剑的剑身瞬间弯曲。
药公二指夹住剑尖,似乎信手拈来。青袍人二目赤红,面具下的脸孔狰狞扭曲,已经出了全力。
细剑前有巨力夹持,后有大力推送,顷刻间由弯曲变为浑圆,剑柄已经抵住了剑尖。
青袍人牙关紧咬,心想:“大不了内力把长剑震断,数十枚断刃四下飞扬,谁也躲避不了,拼个两败俱伤。你是千年修行的前辈,我与你一同毙命,也算是轰轰烈烈,不枉了一世英名。”当下深吸一口气,将残存的内力全部注入到长剑之中。
药公感觉他连续运功,不续后力,已知他存了同归于尽的想法,不再与他相持,二指间传出一道坚韧挺拔的劲力。
青袍人的长剑瞬间恢复笔直,他只觉一股大力涌来,把持不住,五指一松,剑柄重重的打在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青袍人倒飞而出,空中转身,足尖在岩壁上一点,身子斜斜飞出洞口,落地之后,身形晃了一晃,喷出一口鲜血,再一俯身,展开轻功,飞奔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