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妡的身子向后倾倒,张正和海擎天一左一右,一个忙施鬼手门身法,一个急展嵩山派轻功,两支离弦之箭般冲到,各出一手扶住杨婉妡后背,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斗了三招。
海擎天的近身小巧功夫不及张正,在接第三招时被张正在小臂上戳了一指,痛得他眉头一皱,但仍不肯后退,继续以擒拿手法与张正的鬼影指法相持。
张、海二人动手,南宫玉视而不见,药公笑呵呵的看热闹,杨敬轩却不能不管。但在诸位大人物面前不便大声喝止,身形向后一退,背对着张正和海擎天,左手隐于袖中,连续两指,将二人逐退,右手已握住了女儿的手掌,说道:“妡儿,这几日走路辛苦,下去休息吧。一边说,将一股醇和柔顺的内力渡入杨婉妡体内,助她收摄心神,运转内息。”
杨婉妡脸上一红,随着父亲,转身走开。张正和海擎天互相瞪视了一眼,毕竟是在仙侠盟盟主和药公面前,不敢再起争执,各自倒退两步,默默而退。
南宫玉笑道:“还是药公看人看得准,杨掌门的手上功夫确实不错。”
药公点头道:“是啊,天下之大,藏龙卧虎,未必没成仙,没出名的就没有真实本领。”
南宫玉道:“不错,一味借助外力,就算修成了剑仙,也不过内力深些,算不得真正的武学高手。”
霍志坤道:“咱们仙侠盟的人不会投机取巧,全都是实打实的真功夫。”
神农谷的丹药被五岳剑派把持,除了一部分拿来与三山剑派换宝刀宝剑之外,几乎都供给了本门或者有关联的武林人物使用。仙侠盟中的剑仙大半与丹药无缘,或是天赋异禀,或是另有奇遇,这才内功大进,修仙有成。
霍志坤本人在三十岁上随人贩药,收了一只恐龙胆,服下之后,内功暴增,这才专心武学,寻名师,访好友,终成一代高手,名列仙侠盟盟主南宫玉座下风雨雷电四大仙剑之一,江湖上又尊称为惊天神雷。
这些有奇遇的剑仙大多不愿将实情对外宣扬,而是标榜自己从不吃药,靠勤修苦练修成的正果。今日当着药公的面,南宫玉和霍志坤一唱一和,明里暗里抬高自己,贬低别人,似乎仙侠会和仙侠堂只会投机取巧,与自己的仙侠盟相比,那是大大的不如了。
药公深知三大剑仙组织明和暗不和,微笑着说道:“仙侠盟的朋友去羽境凑热闹的不多,个中缘由,我也是知道的,难得、难得。”
他连说了两个难得,言语间大有赞许之意,南宫玉等人均感脸上有光,心下十分适意。霍志坤身边的一人道:“我们是清清白白做人,本本分分修仙,不像有些门派,功力不够,丹药来凑,长此下去,什么阿猫阿狗也都能当剑仙了。”
这话说的已十分难听,关起门来说说也还罢了,现在有药公以及众多五岳剑派的剑仙在场,那便有些不妥。南宫玉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下,说道:“大家都是武林一脉,你怎么好乱讲。”说罢,又是满面含笑,向药公道:“我身边都是些实心汉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管当讲不当讲,合适不合适,您不要见怪。”
药公笑道:“不怪、不怪,有真性情,才是好汉子,不过这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得罪同道。”
南宫玉道:“很是,很是。”
在二人身边围坐的几名五岳剑派出身的剑仙面上十分尴尬,也不好说什么,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南宫玉又邀药公到天涯海宇做客,药公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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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出马,这趟异域之行大有收获,一定会想办法尽快跟三山剑派的人交易,换取绝世神兵,自己跟他已经达成共识,没必要再互相打扰,笑道:“我当然想去了,可是怀里还揣着十几棵双翼枸杞的种子,这可耽误不得,若是等到秋凉,那就白瞎一年的工夫了。”
南宫玉道:“便种在我的天涯海宇,药公正可多畅游几日,岂不是两全其美?”
药公道:“不行啊,你是知道的,双翼枸杞不喜湿热,又是从外境移来,怎么敢轻易的在你那里一试。”
南宫玉道:“药公想先在何处试种?”
药公道:“我已经想好了,峨眉山的气候与羽境一处出产双翼枸杞的高山相似,便种在那里,希望能一举成功。”
南宫玉笑道:“您是活神仙,哪里不能着手成春,既选定了峨眉山,峨眉山的百姓们有福了。”
药公笑道:“快别叫我活神仙,我就是个只会侍弄花草的老药公,神仙都在观里庙里,木雕泥塑的身子,话也不能说,路也不能走,那还不憋屈死了。”
南宫玉哈哈一笑,说道:“药公说笑了。”
饭后,张正和郭采莹瞅个空档,把药公请到一旁,详细禀报了此行的前后经过。因不知师父究竟是何心意,张正没敢说玉魄银针被师父拿走,只说在打斗中不小心失落了,暂时尚未找回。郭采莹已经知道银针在谁手里,但知张正心里为难,在一旁笑而不语。
药公听罢,点了点头,说道:“据你们看,那刘子通是怎么死的,谁下的毒手?”
张正道:“不好说,银针没还没用就丢了,不知中没中毒,没验他的身子,不知有没有外伤。还有就是……”说到此,稍稍停顿了一下,又道:“许多武林人物在这件事上态度暧昧,似乎陷入其中,咱们一直追查下去,只怕……”
药公道:“只怕什么?”
张正道:“弟子怕牵连太多,不好收场。”
药公活了一千多年,哪能看不出张正说话时脸色不大自然。自古以来,没有徒弟查师父的道理,刘子通之死若真跟杨敬轩有关,张正这个做徒弟的确实难办。当下微微一笑,说道:“难为你了,这件事你们都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