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数次牵动内力,自身内力和魔道内力冲突交战,都是在非常广大的空间,散向四周的内力不论多少,都不会出现阻碍压迫的现象。
今日的情境却大不相同,两个人挤在狭小的空间,张正体内的魔道内功发作起来,向内不能交融,向外不能逸散,只能在二人之间鼓荡膨胀,越积越多。王琪的缩骨功刚腾出来一丝空间,立时被魔道内功填补,而魔道内功又是坚愈磐石,霸道无比,这在王琪看来,便好似四周的岩石一齐向他挤压过来一般。
王琪第二次运力前冲之后,不但未能向前移动,整个胸腹间被挤压得更加疼痛,此时他肺部的空气几乎排空,却无法吸气,头脸上憋得通红,张着大嘴,眼神中尽是惊慌恐惧之色。
留守的两名剑仙见他这般模样,也都慌了手脚,一人道:“王贤弟,千万别使蛮力,挤不出来,退回去也行啊。”
另一人道:“王兄,坚持住,千万别给剑仙丢脸,你看人家这个小剑魔,脸是红的,眼睛也是红的,可是没张嘴呀,你要是张着大嘴喊疼,咱们可被人家比下去了。”
旁边年纪较大的剑仙瞪了他一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不相干的浑话。”
王琪听见二人的对话,气得眼前发黑,险些昏了过去,但他毕竟是得道已久的剑仙,随即平缓心情,心想我一生的成败荣辱全在今日,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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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扯断了一条胳膊一条腿,也要从这里冲出去!
他已无力以手臂撑着身体往前挤,唯一的指望是从脚下喷出内力,靠反冲的力量推动身体前进。
这是剑仙们在空中飞行的原理,按理说应该可行,但他现在吸不进气,真气在体内运转艰难,好不容易将徘徊在下半身的真气汇集在一起,向外逼出时却总是差了最后一口气,无法真正的施行。
洞外的两名剑仙见王琪的面色由红转紫,由紫转黑,双眼也开始向外突出,知他被压迫得厉害,随时有性命之忧,均不敢贸然拉他,在洞口外团团直转,连连措手。
忽然,王琪的喉头发出“咕”的一声,胸口处也爆出两声轻响,头一歪,就此没了声息。
两剑仙大惊,一个叫道:“王兄!”一个叫道:“王贤弟!”叫王兄的那人喊过这一声之后,见张正的脸色也是愈红,却似乎更加的精神焕发,红光满面,怒道:“你倒舒服得很,可恶!”抬手一掌,向张正左脸上打去。
他知道张正武功不高,也没想取他性命,这一掌只使了三成力,本意是想打张正一个耳光,出出心中的恶气。哪料手掌刚触及张正的脸颊,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涌来,自手掌传至臂膀,自臂膀传至肺腑,自肺腑传遍全身,霎那间,浑身剧震,如遭雷击,立时昏了过去,身子倒跌出两丈多远,向下疾落。
那名较持重的剑仙一下子愣住,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等他回过神来,受伤昏迷的同伴已经跌落了很长一段距离,云雾飘渺间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儿,急忙俯身向下,双足上喷出两道浓烈的白烟,追了过去。
宁依云被穆怀冰的长剑抵住咽喉,若是寻常的比武,当然会弃剑认输,但这场较量关乎到儿子的生死存亡,那便不能轻言放弃。
她正想使一招风摆莲花,晃动身子,躲开穆怀冰的剑尖,王琪已将张正掠去,随即在穆怀冰的指令下飞向石缝的缺口。
眼看儿子将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宁依云心头大急,顾不得面前明晃晃的剑尖,右手断剑掷出,打向穆怀冰面门,双足一蹬,飞身追向已然身在空中的王琪和张正。
此时穆怀冰若是长剑向前一送,宁依云不死也要重伤,但宁依云毕竟是二十余年不曾出关的华山派女侠,并不是真剑魔,如此轻率的处死,会给自己招来暴戾之名。就在他稍一犹豫之际,宁依云已飞身而起,只得先出左手食中二指,夹住飞来的断剑,顺势一甩,打向宁依云左腿环跳穴。
宁依云本是疾向前飞,环跳穴被自己断剑的剑柄打中之后,腿部的气血为之一滞,内力无法向外喷出,身子便跌落了地面。
她正欲弹身再起,追赶张正和王琪,穆怀冰已如影随形般赶到,剑光闪动,三式连环,层层叠叠的剑影已将宁依云周身上下一齐裹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