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眸光沉沉,冷声道:“母后,贾御侍日常伺候朕尽心尽力,今日也是因为邱嬷嬷不在,贾御侍才替了她一天,不料出了这个岔子。还请母后看着朕的份儿上不要再与她计较了吧,等邱嬷嬷回来一定让她好好管教贾御侍。”
太后笑了笑对陈太妃道:“你瞧瞧,儿大不由娘,皇帝啊,每次一提起贾御侍就急,唉,哀家有什么办法。”
陈太妃狐疑地看了看皇帝,微笑道:“许是贾御侍伺候的好,颇得圣心吧。”
“她伺候的如何哀家不知道,反正哀家倒是听说北静王也与她熟得很,每次进宫都要见上一面,这事儿宛贵妃应该也知道吧?”
太后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撇着漂浮的茶沫,笑着说。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得众人愣在当场。
皇帝的神情惊疑不定,而陈太妃是惊愕又惊惧地看向一旁的宛贵妃。
“宛贵妃,可有此事?”
皇帝面色阴沉地盯着宛贵妃问。
宛贵妃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苍白失血的嘴唇微微颤了颤,她起身到正堂中间跪下,道:“太后娘娘的意思是阿溶总是去临敬殿见陛下,所以每次都会在临敬殿里见到贾御侍……”
太后不置可否地轻声笑了笑:“那要是如此,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是啊,陛下,阿溶向来守礼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许是在院子里遇到了说上几句话罢了。”
陈太妃见了皇帝的神情,强笑着解释道。
她在宫里生活了半辈子,人精一样的人物,怎么能看不出来皇帝对元春的异样?
儿子啊儿子,咱们娘俩个半辈子都隐忍蛰伏着,好不容易才换来了今日的安宁自在,你可不能跟皇帝争女人啊!
陈太妃在心中哀叫。
“是啊,可能也就是说的次数多了,被人撞见的多了,就传到了哀家的耳朵里,哀家也觉得阿溶不是不知道礼数的人,怎么会跟一个有婚约的女子纠缠呢。”
太后猫逗老鼠一般看着众人脸上各异的神色,又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炸得大殿内火花四起。
皇帝放在一侧的拳头猛然收紧。
他转过头看着太后,漆黑的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太后还好像很奇怪似的,惊讶地对皇帝道:“怎么?皇帝不知道么?哀家还以为贾御侍整日在你身边伺候早就把此事告诉你了呢。”
陈太妃闻言却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假若是元春有婚约,那不论她与北静王做出什么事都能推脱成元春的错误了。
“和谁?”
皇帝浑身僵硬,仿佛身处冰窖一般,从脚底到头顶都是冷的,从牙缝中森冷地挤出一句话来。
太后闲闲地道:“皇帝真不知道啊,不是与古家的二公子古云么?哀家可是听说他们两家天天走亲戚似的。对了,古候不是还来过宫里求你把他家二少爷弄进宫来么?哀家看多半就是因为贾御侍吧。”
她对陈太妃笑着说:“要说这小儿女真是,不过见了几面就好像一时一刻都分不开了似的,陈太妃,你见过古家那个小儿子吗?”
陈太妃此刻巴不得元春与北静王赶紧撇清关系,顺着太后的话笑道:“见过见过,长得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
“是呀。”
太后斜了皇帝一眼,见他木头似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心里似乎微微疼了一下,但还是接着道:“哀家听古候夫人说他家小儿子现在认准了贾御侍呢,我还想着是不是今年年底就要放贾御侍出宫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