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却如此避之不及。
彼之蜜糖,乙之砒霜,皇帝突然想到这句话,嘴角浮现出模糊的嘲讽。
太后与宛贵妃都沉默地看着他。
太后心中也诧异得很,她知道皇帝对元春的心思,可没想到竟然如此之深。
在成年后就没在她面前展现过其他情绪的皇帝此刻竟然近乎情绪失控了。
她知道北静王与元春的来往之后便留意起来,今日恰好赶上北静王不顾一切地去救元春,陈太妃和宛贵妃,皇帝都在,要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比这个更恰当的时机了。
此举不但能离间皇帝与北静王之间的关系,还能挑拨皇帝与宛贵妃,与古家的关系,简直的一石三鸟。
可看着这般状态的皇帝,太后的心里除了得意,还有淡淡的哀伤在心中滑过。
“陛下……”
夏守忠进来禀报,刚开了个口就愣住了,惊异地看着垂着头的皇帝,不知道下面的话该说不该说。
皇帝过了一会,木然地抬起看他:“什么事?”
“陛下,刘丞相还在书房等着。”
夏守忠提醒他。
皇帝垂了垂眼,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身,对太后道:“母后,那朕先过去了。”
太后微微蹙眉,张了张口:“……若是你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让刘丞相先回去以后再议。”
一旁站着的宛贵妃抬眼看了看太后,眼中露出几分讥讽。
皇帝看也没看她,摆了摆手便带着夏守忠离开了。
太后望着他的身影,直到他出了慈寿宫。
“太后娘娘,那臣妾也先回去了。”
宛贵妃上前行礼告退。
张姑姑上前换下太后手中早已经冷却的茶水,轻声道:“娘娘别伤心,陛下也是没反应过来才……”
太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到底是从小在哀家跟前长大的,看他这样,哀家也难受。”
“奴婢也不知陛下竟然这么喜欢贾御侍了。”
张姑姑感慨道:“后宫中现在人人都知道方嫔得宠,可奴婢看陛下也没有在乎贾御侍一般在乎方嫔。”
太后眉梢轻轻一动,道:“说的也是,到现在为止,现在皇帝还没在方嫔宫里过过夜,难道皇帝看出来了?”
张姑姑思衬了一下,道:“按说不可能呀。”
太后想了想,问道:“喜儿那边是怎么说的?”
“前天奴婢还见了喜儿,那丫头说方嫔规矩的很,陛下虽然不经常去后宫,但是每次去肯定是去她那里坐坐,与方嫔说说话什么的,现在陛下可是连茹芷宫都没去过呢。”
张姑姑说完,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又笑着说:“太后娘娘别担心,许是咱们都想多了。您想想陛下年少的时候对那个女人,不也是连根手指头都没碰么?这才证明陛下是喜欢方嫔呢。”
太后想起来往事,也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方嫔没经过选秀就入了宫,还封了最高的嫔位,现在身上流言正多,指不定皇帝是为了方嫔的名声才这么做的。”
说话间太后脸上方才那丝不忍和感慨已经烟消云散,甚至还有一丝讽刺:“明明是皇帝,想得还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