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状元郎驾到,赵某有失远迎!”赵邦杰远远地赶过去招呼,倒是把赵恭唬了一跳。状元郎过来看咱们五马山豪杰来了?!
“赵寨主不要客套。安某也是过来替马子充赔礼的。此前真定那里,马子冲被人无辜下狱,害的赵寨主白跑一趟,当很惭愧。”
安宁开门见山道。他这次本事要赶去太原见赵构韩世忠的商议成军事项的。却不得不受马扩托请,特意拐弯过来五马山,说和赵邦杰再去真定的麻烦事。
“马参赞被人下狱?!”赵邦杰骇然道。他见状元郎没有上山的打算,知道他的事情多,所以也就不敢相邀。但是提起马扩,赵邦杰还是一肚子不痛快。
戏弄老子呢!只是他也真心没想到老马也有失蹄时候?此前马扩倒是给他来过几封书信,却都给他一把火烧了,信使自然也要赶他回去。总之就是不看、不听、不理睬。
安宁也叹了口气,把马扩的事简单说了说。
当时的翰离不南下也来的太快了,涿州被他一战而下,易州跟着易帜,真定府瞬间危殆。而赵邦杰率领的五马山义军也才姗姗来迟赶到城下。
没办法,他这一路上等于在搬家呢,扶老携幼的两三万人马,怎么快的起来?
但是刘子羽却打死也不敢开城门了,马扩却还在坚持开门纳寇?二人争执不下,刘子羽怒火中烧,那就把你马扩下狱好了。
马扩下狱后,五马山的赵邦杰自然是气愤而回,作孽啊!
数百里奔波只为报国,却落得一个闭门羹!来回多少日的奔波劳苦不说,单单是辎重钱粮的花费,就是一个无法承受的大数目。
然而这笔账,终究要算在他马扩的头上。或说赵邦杰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马扩被“自己人”给构陷了?
一直到此后战事风云突变,岳飞在灵丘斩杀耶律余睹,翰离不顿足涿州后,真定府才算缓了一口气。然而肆意抓捕河北宣司的行军参赞,无论如何都不是小事。
刘韐见事态已经不可挽回,还是具本上奏了河北宣抚司和汴京。眼下就是这么个事情,军情紧急,马扩又身处嫌疑之地,咱们也是一心为国着想呢。
至于朝怎么处理那都无所谓,刘韐父子就是不想马扩继续掺和他们真定府的军务而已。不过好像朝廷里不待见马扩的人也真心不少。比如刘韐的奏本就一直得不到回应?
朝廷早就被金国的突然入侵吓傻了,谁还耐烦这等扯皮事情?所以马扩就这么一直被关着。直到安宁从乾贞记那里得到探报,这才勃然大怒!
朝廷四品大员被他真定府说抓就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要说没王法的事情,安宁这两年干的可贼多了。但是他没王法,不代表你刘子羽也可以没王法!
原本坐镇大名府的信王赵榛,就领一队亲卫北赶去真定府,出诏书给真定路分都监兼知北寨陈淬,细数曲直是非,陈淬乃聚兵擒刘韐、刘子羽父子下狱。
要说陈淬此人,号称河北第一将。关键他不光勇武,他还是因为考进士不中才转而投军的。信王赵榛的“诏书”是怎么回事,陈淬如何不知道?
安兆铭在燕京变戏法似的掏诏书,搞得郭药师空有数万精兵在手,却依然要被带去汴京安置的故事,早已传为军中笑谈。如今信王是在给谁站台,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但陈淬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照办了。这说明,其实真定府的军中内部,也是有不少人反对刘子羽的。只是没人领头,各人都不敢表露而已。
此前无战事,大家吃点缺额都没甚关系。现在大战在即,还要拒绝扩军,赶走援兵,将朝廷命官胡乱下狱,这不是作死吗?
随你平日怎样威权或者厚养,到了事关身家性命生死时候,谁还愿意站错队伍?赵榛又以河北宣抚司行军参赞马扩权知真定府,以陈淬为真定府路马步副总管。
然后赵榛这才想到还要补办文书啥的,上奏朝廷请下诏追认此事。这下子,汴京朝廷顿时目瞪口呆!这就是赤果果的无法无天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
刘韐贵为显谟直学士,河北、河东宣抚副使,知真定府的从三品朝廷大员,就被信王赵榛空口白话的下狱了?鬼都不信呢。
没有朝廷诏书,刘韐才不会鸟他信王。这就说明,刘韐、刘子羽父子是被人突袭了,而真定府的禁军,也乐见其事发生,选择了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