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挽然淡淡扶了一下头上的簪子，手指划过袖口顺滑的布料，又放回腿上。

“你真是令人讨厌。”她冷淡道。

宁清寻愣了一下。

其实她有点看不懂女主。

之前宁挽然跑来她的院子说那些像是服软的话，现在又这么直白的表露厌恶……

“态度奇奇怪怪的。”她想。

想归想，她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马车突然急急减速。

宁清寻一个没坐稳，摔到了对面女主的怀里。

她抬头，和宁挽然的眸子对上。

粉色的衣袖落在蓝色衣裙上。

宁清寻的眨了一下眼睛，瞳孔里映着对方的眼睛——

静谧的像是黑夜里的古潭。

平静又神秘。

盛着一些星星。

明亮的，璀璨的。

宁清寻怔了一瞬，不合时宜的想：

“好漂亮。”

“她……好香……”

宁挽然脸色微变，去推宁清寻：“走开！”

宁清寻被推的身子一晃，竹言连忙扶住她，回过神来的宁清寻立刻满脸怒火：

“宁挽然，你有病是不是！你以为我愿意靠近你呢！”

宁挽然唇瓣动了一下，侧过脸，掀起窗帘，看向外面，声音冷冷的：“离我远点。”

“你这个野丫头，给我等着！”宁清寻放狠话：“我绝对会叫你好看！”

说完，她又扭头问：“车夫怎么开车的？想撞死本小姐吗？”

竹言连忙大声问车夫，车夫回答是街道人多，忽然窜出来一个孩子。

宁清寻又愤怒的骂了两句，接着，她就坐在那，一动不动地，用恶狠狠的眼睛盯着宁挽然。

宁挽然感受到她的视线了，但她并不在意，或者说，她现在的心神都被另一道声音吸引了：

“宁挽然真的好好看。”

“她还很厉害。”

“我也想像她那样厉害。”

“如果……她真是我姐姐就好了。”

羡慕、憧憬、畏惧、担忧……

宁挽然指尖微顿。

她听出了那柔柔声线中的数种情绪，唯独没有嫉妒、厌恶。

宁清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宁挽然发现她回答不出来。

她看不懂这个庶妹。

她是残忍蛮横的，可从那一道道心声中，宁挽然却听出了另外一个她。

柔软的，坚强的，乃至有些天真的——

自己想着要杀她，她却还在想，宁挽然真好看。

“唉……不知道今天又要出什么事。”

“沈泠肯定也来了，这下可好……”

声音慢慢淡去，宁挽然听不到了。

她也没有意外。

她已经猜到，每次能听见的时间是不定的。

只是……

沈泠？

南平王府世子？

宁清寻为什么会想到他？

宁挽然眼里划过一道思索。

宁清寻瞪了一会，眼睛疼了之后，就无趣的移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