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身子剧烈抖动着，又愤怒的砍死了几个士兵，几乎要失去理智，直到——他看见黑衣少年站在了他身边。

宛若被人掐住了命脉，副将忽然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他虽然只是副将，却也是行兵打仗多年，将列阵布局做到如此精妙恐怖的人，这还是他遇到的第一个。

在普通士兵心里，最可怕的是那手握星辰的神女，而在他们这些带领军队的上层将领看来，最恐怖的却是对方这个刚刚登基的少年皇帝！

十几岁的年纪，顶多会纸上谈兵才对，可为什么沈泠却像一个常年指挥战事的将军一样？

他们的兵力可是天启的几倍啊！按照常理，即便天启有神女帮助，尧楚也不可能节节败退！可是……这个少年却做到了！

天启的军队在他手上，如同一盘棋，每一个棋子都被他放在了最合适的位置！

恐怖如斯！

“咚！”

头颅掉到地上的那一刻，副将在想，尧楚可能，完了！

沈泠甩去剑上的血。

这座城，天启拿下了。

姜北踏进城门，看着立于火光中的那个少年，仅仅经过了这一场战斗，她就已经明白，天启关于世子泠的传闻，都不是假的。

他的确缜密从容，智计百出。

从前她曾听过高僧空蒙的一句话，那时觉得夸张，现在想来，当真是一语中的——

“单只世子泠一人，便可让天启之威提上三分。”

还有……

姜北回头，指尖抹过剑上的血，深深望去。

白衣神女的琴声停下，也在望着城门这处。

没有见过神明赐福的人，永远都不会想到这个场景有多么震撼。

那日在院子中，姜北虽然也曾感受到神女的力量，但今日在战场上，万千颗星辰同时亮起，实在是美丽又震撼！

神女……

姜北舔了舔指尖上的血。

“你是变态吗？”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嫌弃的男声。

姜北扭头，挑眉：“步小将军？”

“打住！别这么叫我！”步瑾往后退了好几步，他可不想被一个将军叫“小将军”，这不就是低人一等吗？

还有……舔血？贡海的人，都这么变态吗？

步瑾又怪异的打量了几眼姜北，摇了摇头，一言难尽的走了。

“姜将军。”

身后又有人喊她。

姜北回头，身着盔甲的东文宣走至她身边，笑了一下：“你怎么看？”

“什么？”姜北问。

“姜将军和孤的立场是相同的，何必装傻呢？”东文宣笑道：“神女当真是天启之福啊。”

“我改主意了。”

东文宣一怔：“什么？”

姜北笑了笑，转身提剑，跟上了军队。

东文宣站在原地，看着姜北的背影，神色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