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藏身屋顶!”
“保护王爷!“
没等白术催马赶去。
下一秒,箭雨四面八方涌来,在夜色中,尤其不辨方位。
他武功虽高,挡得住其二,挡不住其三。
是谁作局?
慕瑾川神色凛如寒夜。
剑花翻转,斩断箭矢,更多的箭朝各个要害袭来。
“啊!”惨叫声刺耳,慕瑾川快速扫一眼。
内侍倒在地上,胸口泊泊流出献血,浸红宫服。
慕瑾川神色更冷了。
片刻分神,来不及防备,锐利的箭头不留情地刺入肩膀。
心跳蓦地一停,拿着剑的手微颤。
他低喝一声,驾马往王府赶。
白术等人断后。
且战且退!
清风苑,华灯明亮。
流月把佛跳墙端上桌案,又配了些清爽小炒。
这道菜熬煮好些时辰,香味老远能闻到。
楚洛苡夹一著鲍鱼入嘴,只觉软嫩柔润,味中有味,“不错,这道佛跳墙做得还挺好。”
“王妃喜欢就好。”流月看楚洛苡吃得津津有味,心里也高兴,但想到去厨房,碰上那些糟心事,又有些烦他们不知趣。
为主子挖空心思,本来就是他们应该尽的职责。
楚洛苡瞥她一-眼:“有话就说。”
流月这才竹筒倒豆子,“王妃,你不知道,厨房管事拉着我说个不停,说这道菜难做,哪儿哪儿不易,深怕奴婢听不懂似的,连番暗示好几次。这些人的胃口,都被养大了。”
新管事自觉锦鲤的事没暴露,胆子大起来了。
楚洛苡挑了挑眉。
“那件事怎么样了?”
流月下意识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快了。”
楚洛苡夹了花菇放入嘴,“吃了我的东西,若没有相应报酬,就得加倍吐出来。’
她声音平淡,一丝起伏都没有,流月脖颈微微发凉。
吃完晚膳,楚洛苡有些倦了,流月开窗,吹散屋子里饭菜香气。
打一盆热水来,侍奉王妃洗漱上榻睡觉。
收拾妥善后,楚洛苡躺下,流月吹灭几盏烛灯,打开门,险些和一头闯进来的人撞在一起。
“王妃!“
流月一听,就知道是白术。
白术绕过她,径直往屋里闯。
楚洛苡睁开双眼,坐起身,看见白术背上还背着一个。
“出事了!”
眼看王妃让出位置,白术两步并做一步把慕瑾川放在床榻上,胸口剧烈起伏着。
一转身,楚洛苡站在他身后,摸着如玉的下巴打量慕瑾川。
“中毒?”
慕瑾川的脸紫中泛黑,肩膀断箭深嵌肉中。
白术眼睛一亮。
王妃的医术果然厉害。
找王妃,找对了!
白术忙把前因后果交代,“我们在半路遇刺,王爷中箭,一到府邸,就昏了过去。”
”属下没办法,只能求王妃出手相助。”
楚洛苡伸手把脉,又看了看他肩膀箭伤。
“问题不大。”
白术心脏急促跳了跳,人都昏迷不醒了问题还不大?
不亏是王妃。
“王爷何时能醒?”白术问。
楚洛苡摆弄两下慕瑾川,慕瑾川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床边烛台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添了一一丝暖黄的温意,不再像深冬的寒冰,给人高不可攀的矜贵疏离。
“我先逼出毒素。”
他昏迷是因为中毒。
或者说,是旧毒被箭上的毒刺激得重新发作了。
楚洛苡取来银针。
刚要动手,清风苑外传来梧桐刁蛮地声音。
“你什么东西,也敢拦侧妃,滚开!
楚洛苡嘴角抽搐了下,月司纯消息倒是快,“我要行针,任何人不得进入清风苑。”
打扰她,等同把慕瑾川推入险境。
白术朝外面看一眼。
月司纯动之以情:“我听说王爷晕倒了,放心不下,这才过看瞧瞧,还请你去通报,让姐姐宽容一二,我只要确定王爷没事,绝不敢再打搅姐姐。”
梧桐拿手去戳看门的头,“还不快滚开,你仗着侧妃脾气好,欺负到主子头上,我可不容你,再敢拦!我非禀报王爷,发配你这刁奴!”
看门的小厮心中叫苦,他是听从白术的吩咐。
这倒好,侧妃直接拿王爷压他一头。
侧妃他得罪不起。
正在纠结,内院的门开了。
小厮的心放回肚子里。
瞧见白术的身影,梧桐气势更足了。
“侧妃,奴婢扶你。”
梧桐搀扶着月司纯要进屋,小厮还跟木头杵在她们面前,梧桐眼中划过一丝狠意。
“这就是清风苑教出的奴才?“
短短一句话,她把所有的错推到楚洛苡身上。
“他是听从我的安排。”
白术缓缓开口,面无表情,“夜深露重,侧妃身子虚弱,请回香雪阁歇息,王爷有王妃照顾。”
梧桐几乎不可置信:“王爷多在乎侧妃,别人不明白,你还不明白?你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帮着清风苑的下人对侧妃不敬,等王爷好了,定要请王爷责罚!”
白术不为所动。
月司纯的脸上微变,垂下眸子,掩去眼底异样。
白术如此信任楚洛苡。
慕瑾川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
广袖下的手收紧,嫉妒几乎使得她面目全非。
她轻柔开口,压下所有妒忌,“看来我是平日里太纵容你,谁准你不三不四,快道歉。”
梧桐不情不愿,却还是服了软。
月司纯道:“既然不便,我就在门口守着,等王爷醒来。”
她一脸的担忧不安。
白术不去看她,同门神一样守在门口。
屋内。
楚洛苡毫不客气扒光慕瑾川的衣袍,健壮的胸膛露了出来。
银针准确无误落在各处穴道,黑紫的毒素顺着筋脉,在体内游荡,楚洛苡把他们逼到肩膀处,黑血顺着上伤口渗出。
她正打算拔出箭。
外面又传来说话声,似乎是管家欢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