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气鼓鼓,满心不痛快,“不过是几条鱼,她不喜欢直说嘛,非藏来藏去。故意欺负王妃,她这么喜欢这些鱼,不如我们就在这儿烤了它们,气死她。”
流月说着,挽起袖子,只待王妃一声令下。
“锦鲤的鳞片靓丽,在水中,应该更好看才对,怎么黯淡无光?”楚洛苡一眨不眨凝望水面,微微皱眉。
流月往水里又瞅了一眼,没瞧出什么不对劲:“这些都是从厨房偷偷救下来的,可能运过来的路上,水里不小心混杂了什么?”
楚洛苡摸着下巴,抬头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水缸,一锤手心道:
“这水颜色不对,太黑了。”
流月恍然领悟:“奴婢记得,锦鲤养在水缸,可挑剔水质了,这么脏的水鱼居然没死?”
这水不像是脏,而是偏黑。
楚洛苡眯起了眼,环顾四周,墙角立着一个鱼篓,她立即拿起来,伸手去水里捞鱼。
流月见状,下意识朝外面张望,院门紧闭,小厮并未察觉院中动静。
松了口气,再回头,就见王妃把鱼掷在地上,等鱼尾巴摆够了,僵着不懂,她从身上摸出一一把小刀,按着鱼脑袋,从喉咙划到尾部。
流月只觉得喉咙一紧。
楚洛苡垂眼注视着鱼的变化,一点点解剖。
孰料,鱼肚子突然钻出一条虫子,冲着流月而去。
楚洛苡反应更快,一脚踩在虫子身上,像踩到棉花,鞋底传来微湿感,挪开脚。
虫子不见了,地上只剩下一滩黑水。
“!”
流月瞳孔一缩,忙往后退,紧掐大腿,尖叫声扼制在喉咙。
“这鱼,这鱼……“
流月嘴唇嗫嚅,莫名瘳得慌,头皮发麻。
楚洛苡注视地上黑血,玩味的神色变了,像深冬的晨雾蒙上一层寒霜,冷得使人浑身打颤。
这是毒虫。
鱼腹藏毒,好阴损的法子!
王府这位侧妃,也不简单得很。
“……王妃?”
流月注意到王妃神情变化,忙掏出一方干净手帕。
那条鱼脏的很,鱼腹还有虫子,她看了就觉得十分恶心,何况王妃拿手去碰了。
“侧妃到底是怎么养的,鱼肚子怎么会钻出虫子,这也太……难怪她偷偷摸摸,不敢让人知道,这东西根本不能吃。
流月越说眉头皱得越紧。
“王妃,你刚碰了鱼,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要不,等会儿奴婢去请大夫来瞧瞧?”
“我就是大夫。”楚洛苡瞥她。
流月噎住了。
楚洛苡接过手帕,擦拭干净污浊之物。
能得到这个收获,不算白来。
离开的时候,她回头忘了一眼大水缸。
这些东西,都是害人之物,留之无用,不如毁了。
楚洛苡往大缸里撒了些药粉进去。
不一会儿,水里鼓起小泡泡,隐隐有些沸腾,锦鲤翻着白肚皮,慢慢浮在水面上。
“走吧。”
流月收回眼,紧跟在她身后。
主仆二人根据来的路,又翻墙出了香雪阁。
暗处。
目睹这一切的暗卫心惊肉跳。
这锦鲤居然——
他强压下纷乱心绪,阴沉着脸奔向清风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