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松口了!”卢芊芊惊叫一声,放开了陈起的手。
“你属狗的啊你,怎么就知道咬人呢?”
陈起缩回手,将粘的满手的口水在衣服上擦掉。
卢芊芊看着陈起吃痛的样子,得意的大笑。
“上午在人肚子里沾了一手屎,到现在都还没洗手呢!”陈起说着,还把手凑到鼻子边闻了闻,眉头皱起。
“什么?呕!”卢芊芊顿时花容失色,忍不住的干呕起来。
陈起这才满意的退到一边,决定离这个姑娘远一点。
厢房里。
杨毅清的面前是一个头发花白,续着一点山羊须,但身上衣服一丝不苟,看起来很是干练的老者。
“老夫刚回的书院,你下午便到了。也不枉费老夫昔年授你学业一场啊!”老者看到杨毅清,笑着将杨毅清引到一旁坐下。
“恩师回乡,学生没能迎接已是失礼。”杨毅清答道。
老者摆摆手,说道:“听说了,你今早才回的城!”突然低声问道:“妖族入城了?”
杨毅清想了想,本想点头,但又停下了动作说道:“学生没有亲眼看到,但应该是妖族。”
“嗯!”老者点点头,似是想到什么,对杨毅清说道:“老夫上午入城时听到一番话,就跟你这亲眼看到有关。”
杨毅清颔首,说道:“老师请讲。”
“倒没什么。只是令老夫想到我等儒生有时候看事看物,都太主观了。”老者摇摇头,不知道该如何说上午的事,便直接跳过去了。
“学生谨记老师教诲。”杨毅清虽然没想明白老师为什么说这话,但想来是教自己的,便不去深究为什么,将老者的话记下便是。
老者看向杨毅清,也是一头雾水。
我教你了么?
不过学生时刻保持这种好学、恭谨的态度,他很满意。
“谨宁啊!你入镇妖司,求得应该不是名吧?”老者询问时,看着杨毅清的目光中带着些忧虑。
“学生入镇妖司是为求道修心!”
老者听到想要的答案,眼中的忧虑并未褪去,又对面前的弟子说道:“修心之道虽为上乘,但镇妖司杀伐之地,不要乱了心境啊!”
“弟子谨记。”杨毅清低头受教。
老者见杨毅清与自己当年离开时并无分别,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此番回来前听说弟子已入镇妖司多年,他的心里是担忧的。
儒家修行不同旁门,道释武三门修行大多只能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一步一步走上高品。
但儒家不同,儒家修行虽然方法相似,但却有三个方向可以选择。
上者修心,在修行路上若修心有成,甚至可以一步入三品,甚至之上都有可能。
但此道极难,很多人蹉跎一生都摸不到一个门槛。
中者入朝,求功名,借国运上升。有了功名官位,就相当于身负一部分国运,也就肩负了万千生民的命运。
以此路线虽然相较修心一途较为简单,但身处朝堂此生再难入二品君子之境。
且肩负万民,若是有违初心,恐怕最后难得善终。
下等便是求名,这一条跟入朝相似,但是直接取名不借国运。好处是若成千秋不灭之名,可助儒者修心之途登临决定。但坏处是,名声能成就你,就能毁灭你。
往往儒者获取这名声所得之利,最后被名声所害,落得万劫不复的境地。
当老者知道杨毅清没有继续参加科举,而是进了镇妖司,他便担心杨毅清放弃了功名之路,但又担心他是想借镇妖司走求名之路。
镇妖司杀伐之地,所得之名必定有恶名的成分在,将来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杨毅清仍走的是修行的路,他又担心杨毅清在杀伐之地待久了,所修得的是一颗带着杀念的儒者之心。
幸运的是,杨毅清还是当年那个自己熟知的孩子,心中的担忧也褪去了不少。
“走,陪为师出去走走。”老者对杨毅清说道。
杨毅清跟随其后,当两人打开门时。
只见庭院内,少女不住的干呕,少年则在一旁强忍着不笑的画面。
“陈起,芊芊这是怎么了?”杨毅清看着卢芊芊不停干呕,眉头皱起。
“不晓得。”
陈起说话时,目光移到杨毅清身边的老者身上。
见老者穿着一丝不苟,而且给他的感觉与沈直相似,又是杨毅清的老师。心中猜测这定是一位在安南颇有名望的大儒,便学着儒生的模样朝老者拱手作揖。
老者则是一眼认出了面前这青衣少年,不就是上午在桥上骂翻了一个儒生的那个么!
顿时来了兴趣,笑着回礼,同时开口问道:“老夫谢谦,小友可是上午剖腹救人的青衣?”
陈起摇头,赶忙道:“不是,是剖别人的腹,救人!”
老者一愣,旋即哈哈笑道:“是老夫言语不谨慎了。”
“芊芊,见过谢东亭。”另一边忍住干呕的卢芊芊走近了些,在老者面前行礼说道。
谢东亭?状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