灅余水东北。
黎明前的天际有着透骨的冷,虽然雪下的小了些,但是北地的寒气还是让这些吹惯了齐地暖风的士兵们瑟瑟发抖。
一支大约三千人的齐国军队正在朝着这个灅余水东北方向前进,领军的是一名校尉,名叫王刚。他此行的任务很简单,要在这里寻一条道,能绕道燕国灅余水北地军队营后,切断燕国北地军团的后撤之路。
同时也为负责抄截燕军后路的齐军打先锋。
斥候刚刚得到消息,齐军在昌平城下,已经将一支燕军团团包围,燕军逃出无望。
所以齐军士兵都兴奋不已,毕竟这一次入燕之战,每一个齐军士兵都可以说赚的盆满钵满。
朝廷的赏赐先不说,就是所过之处劫掠的财货子女,都足够抵消这趟远征所付出的成本了。
再加上,齐军一路北上,兵锋甚锐,并没有遇到过特别有意义的抵抗力量,这让齐军更加肆无忌惮。
燕国军弱,天下人尽知。
这个有着与王室最亲近血缘关系的诸侯国并没有散发出应有的王者之气,反而暮气沉沉,意想不到的羸弱不堪一击。
“校尉,听大家伙说大王有灭燕之志,那按我们这么打下去,岂不是人人都能博得一个封侯赐爵?”
王刚站在战车之上,这里路途比较平顺,除了偶尔可见的小山包之外,并无特别高俊的山脉丘陵,算是河北之地的良田了。
暮色暗淡,雪花还在空中乱舞。
他抬起头,看向东边的天际,已经有一抹亮色冲破漆黑的暗夜,在天边撕开一道窄小的口子。
天要亮了!
“其实我这次来打仗,就是想获得一个爵位,我心爱的姑娘说了,只要我获得爵位,他们家里人肯定会将她嫁给我。”这名士兵看了一眼王刚,继续开口。
他是王刚的亲卫,手持一杆长戟,想起故乡的青梅竹马,心中便是一阵幸福的感觉。
王刚笑道:“小子,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深情的种,之前看你抢掠燕国女子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多少怜香惜玉啊!”齐军北来,多少城池村庄化为废墟,又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齐军各路将领,为了激励齐军的战力,往往会许下破城之后容许全军劫掠一天的口头承诺,所以导致整个入燕的齐国军队军纪败坏到了极点。
有时候,就连举白旗投降的燕国城池也免不了被抢掠的命运。
这也就是为什么燕国各城现在没有了齐军入燕初期那种望风而降的举动,反而许多百姓自发的组织义勇,上城协助官军守城。
齐国的破城之战,实际上越来越难打了。
齐国主将匡章坐镇燕国都城蓟都,三令五申,约束军纪。
可是众将在外,他的将令也纷纷沦为一纸空文。更何况,他虽是三军主将,但是入燕的几十万齐军,成分复杂,各有各的势力,各有各的山头,他的军令其实也仅仅止于一部分军队。
士兵道:“燕女为奴婢,天经地义,我干嘛要怜香惜玉?”
王刚眉头微皱,刚要说话,却被一阵沉闷的声音扰的心烦。
“探!”王刚当机立断。
在敌国之土,不可大意。
几名斥候连忙骑马冲出去,远处还是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只是这种沉闷的,仿佛鼓点一般的声音越来越密,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清晰。
“不好,是马蹄声,是燕国骑兵!”刚刚说话的士兵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