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衣无神的眸子听到甲十一的话,不是那句话触动了她的心绪,无神的眼睛似乎多了几许色彩,只是干裂的唇刚要说话,就听见济北君田有文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是啊,无衣妹妹,秦家还需要你啊,没有你,我也不能如此轻易的将秦朗斩于军阵之上!说起来,这一趟北上之行,本君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你啊!”
济北君田有文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袍子,身后披着大氅,怀中拥着一名妇人踩着厚厚的积雪朝她走来。
田有文的笑声异常的响亮,在秦无衣数步之前站定,望着这个孤魂一般的女子。
秦无衣之前经常出入燕国宫禁,她认得那妇人是燕王哙的宠妃之一。
妇人也惊恐的望了她一眼,却赶紧将头埋起来。
甲十一和春雁看到济北君田有文朝秦无衣走过来,急忙一个箭步挡在秦无衣面前,手中已经亮出了短剑,唯恐他伤害秦无衣。
秦无衣拍了拍甲十一的胳膊,示意他们二人退后。秦无衣知道,如果田有文想伤害她,她绝不可能活到现在。
最起码,她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一向崇尚利益高于一切的田有文暂时不会动她的。
她没有倒下,而是抬起头,不知为何,她似乎觉得身上的力气足了些。
她盯着田有文的那张脸,曾经在齐国国都临淄城外稷下学宫第一次见这张脸,她就感觉的一股难以遏制的厌恶,倒不是因为他的丑陋,只是一种下意识的疏离。
有些讨厌,从来就没有理由。
没想到至今这种感觉仍旧强烈。
田有文盯着秦无衣清冷的眸子,她楚楚可怜的神态更令人觉得怜惜,或许是这种表情在秦无衣身上过于罕见,以至于显得尤为珍贵。他伸出一只手,按在怀中女人的身上,使劲一捏。
女子忍不住痛,发出一声闷哼,田有文却眼睛直视着秦无衣,露出几许调笑之意,慢悠悠的道:“说实话,本君在未见你之前,觉得天下女子如猪狗,可见了你才知道什么叫光风霁月,倾国倾城。你说,叫我怎样处置你好呢?是这样吗?”
说着,又狠狠将怀中女子圈过来,用手捂住她的嘴,朝着她的脸狠狠的咬了上去,犹如一头饿狼,想从她脸上撕下一块肉来。
女子疼极,想要反抗,却被他强有力的臂膀圈死,只能发出呜呜的呼疼声。
周围众侍卫看到田有文如此变态的行径,都吓得雅雀无声。
“嘶!”田有文转过脸,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女子脸上留下两排醒目的牙印,捂住脸哭泣,眼睛看向秦无衣,却不敢哭出声。
田有文却嫌弃似的将女子一把推在地上,笑了起来,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问道:“你想知道是什么味道吗?”
秦无衣盯着他的脸,良久,终于开口说话。
“两国交战,胜败常事,你不该如此残暴。她乃我燕国国君之妃,处置之权在齐王,不在你。”秦无衣的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田有文心中最痛的的那根弦,他的脸色变得愈发的阴暗起来。
“哦,对了,我倒忘了,济北君生母乃是女婢身份,别说齐王之位,就连这小小的济北君,都花了近十五年的时间,方才获取,哪有身登齐王宝座,发号施令的那一天!”
秦无衣的嘲讽如同一柄利刃,将济北君心中隐藏最深最隐秘的那块肉刺的鲜血淋漓。
“啊!”毫无预兆的,田有文突然暴起,拔出腰间佩剑,一剑就将蜷缩在地上的燕王宠妃杀死。
女子倒在血泊中,最后望了秦无衣一眼,脸上没了刚才的惊恐与畏惧,倒是多了几许解脱之意。
鲜血顺着剑刃散出温热的气流,也伴随着济北君田有文粗重而又杂乱的呼吸声,在这雪天里,格外令人惊怖。
都说刀子杀人,言语诛心。
田有文第一次感受到,居然有人比他还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