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谢谢你了。你既然有这么好的功夫，为什么还会沦落的……这么不好。”

是孙老头的声音。他说完，递了米饭。

张望月鼻子，动了动，伸手接过。吃了两口，才道：“不走运罢了。”张望月又顿了一下，道：“现在，棺材做不成了。帮我做船吧。”

孙老头道：“可以，不过，你不能走。做好了也不能走。那些人，一定还会再来。你得罪了他们，整个枣子村都得遭殃。”

张望月把碗放下，道：“你放心，你们一边做船，我便一直等着他们来。我虽然瞎了，但是有我在，不必紧张。”

说完。

孙老头拿走了碗，他们一帮木匠便是忙活了起来。

这时，张望月又听到，门口进来一人。他听得仔细，这脚步声，很沉重。

该是枣子乐才对。

待得脚步声近些，张望月道：“枣子乐？”

那人道：“瞎子，你是在等我吗？”

张望月道：“是啊，你早晨为什么没有来。现在，我不用自己做竹筏了。孙老头已经答应了我，给我做船。”

枣子乐道：“那太好了。”

他说完。

孙老头接着道：“枣子乐，是你啊。今天为什么在村子上，这个时候你应该出发了。”

枣子道：“拉枣子的活，我不做了。那匹马，也让我给卖了。”

孙老头道：“什么？你不拉枣子了。那你的生活怎么办？你是想好了做什么了吗？”

枣子道：“我想好。”

孙老头道：“说来看看。”

锯木声，停了下来。

枣子乐接着道：“昨晚，我想了一夜。才想明白，人活着，应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停顿了一下，“我可以和你学木匠。”

他向孙老头走近，“这是我卖马的钱，您收着。”

安静。

孙老头道：“你还是拿回去吧。”

枣子乐道：“怎么，您不愿意？”

孙老头道：“不是不愿意，而是，就在刚刚。来了一帮人，那个买棺材的。我们得罪了他们，他们还会带人来。只怕我这个木匠的活，是做不下去了。你做了这么大的一个决定，应该找个人商量一下。”

孙老头叹息了一声。

枣子乐急道：“我能找谁？就我一个人，你要是不收我。我哪也不去了。”

孙老头没有说话，锯木声又响了起来。

张望月一直听着，直想说话。又听，孙老头道：“本来我这木匠的活，还想多做几年。但今天发生的事，让我决定，把这船，做好之后。便不再做了，弄不好我们都得离开枣子村。”

张望月道：“孙老头，你放心吧。这活你还能再做下去，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们。依我看，你就收下了枣子乐。他很年轻，应该学手艺活。”

枣子乐道：“对啊，何况拉枣子，我已经拉够了。就是来回奔波，一点意思也没有。我打算，先给自己做个刀，像他们一样的刀。”

孙老头道：“做刀干嘛，是要打架吗？”

枣子道：“是。说实话，我不怕他们。若他们真的来了，我们一起上。”

他一说完。

众人都笑了起来。

张望月却是没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