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就如征召本土百姓出去时一样,”乾隆接着道:“他们迁过来,每人发给五十亩地,蠲免三年钱粮。”
“在原籍有地的交当地官府,凭官府文书到本土来一亩兑换两亩。有不要土地的,可以按市价折成银两给付,有房屋、林木、牲畜及农具的,官府也可作价收购。”
兆惠道:“皇上,臣迁过朝鲜族人,知道这里面的繁难。当年若不是皇上一连几道旨意把岳军门给逼急了,开了杀戒,东海省的事也没那么快办下来。”
“故土难离,这澳省想必也有冥顽不化之人,若是跟官府来个猫捉老鼠,硬撑个十几二十年也是可能的,到时该如何处置?”
乾隆抚了抚额头,缓缓的道:“同当年征朝鲜一样,还是以少杀为宗旨,若非必要,徒增了戾气,结了仇怨,就是迁过来也不好羁縻。”
“都是平常百姓,只要肯就范,我们也好生相待。先好言相劝,用地换,用钱买,给粮食、给药材,只要他们肯迁走,任事都好商量。”
“收购人家的财产,作价也要公道,不可仗势欺人。将对待原住民的策略晓谕我们的全体官员兵士乃至百姓,如有违犯致使矛盾激化的,严惩不贷!”
“不过话分两头说,若是我们仁至义尽,好话说完,仍有那不进油盐之人,甚至有敌视、攻击我兵士百姓,破坏我设施器具的……”
他顿了一下才又道:“远隔万里,朕不可能时时指示机宜,给你们便宜行事之权,朕只要见到实效,不该留的就决不能留下!”
他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在座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皇上,”陈宏谋问:“将澳省的人迁到本土后,安置在哪个省份?”
“黑龙江,”乾隆不假思索的答道:“北边地广人稀,地土肥沃,山林茂密,水源充足。”
“虽然驰禁后陆续迁过去了许多人,奈何那地方着实太广袤,现在还有大片大片的土地都荒着。”
“这些迁来的人,想种地的,有的是土地给他;想放牧的,临近蒙古的地方也不缺草场;原来在沿海住惯了的,可以到海参崴、庙街,或是库叶岛去。”
“慢说这一省的些微人口,就有再多,黑龙江也都装得下,将来再迁去些内地的百姓与他们杂居,几代人下来,习惯了说汉话,写汉字,就大功告成了。”
“这也是移民实边之策,北边的人口越来越多,无主的土地渐少,罗刹国也就不敢再轻易觊觎我国土。”
“万一将来在北边用兵,粮草补给也有了着落,不是一举两得?”
听着他把如此大的手笔像说家常一般娓娓道来,思虑细密,曲划周详,众人深信这事情在皇上心中已经谋划了很久。
乾隆转了话头道:“枪炮弹药造出来一船,就运到泉州港去,然后就发放到兵士手中操演。陈世倌做事最是稳妥周详,到明年三月前定能如数装备齐了。”
“何志远指挥水师,带齐枪炮弹药,粮食淡水等一应军需物资,乘船南下,沿着海岸线航行到雷州港与兆惠、阿桂汇合,再挥师向南,直奔澳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