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睦尔撒纳他们三个人的死,我和傅帅与你一起担责请罪,这没的说。”
“可若是今天真的处死了赵扬,万一出现刚才他说的那样后果。”
“我不知傅帅会如何做,反正我是不会担这个罪责的,只能如实具本上奏,到时还请岳帅见谅!”
傅恒这话说得入情入理,软中带硬,把皇上都搬出来了,不由得岳钟琪不退步了。
他喟然长叹道:“哎,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只能豁出去这张老脸了!”
“我问你,”他低头对赵扬道:“达瓦齐和罗卜藏丹津一家现在如何?还有……还有那三人的尸首现在哪里?”
“回大帅,”赵扬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说道:“达瓦齐和罗卜藏丹津一家此刻都安置在路边的帐篷里。”
“我把所有的兵士都留下来护卫他们,只让十几个人护送载着那三人尸首的马车在后面走,我一个人先行奔来请罪了!”
岳钟琪听罢,马上对一个亲兵吩咐道:“你马上去把李守志和黄富国找来!”
那亲兵去后,傅恒对宰桑道:“虽然我和两位大帅也不愿看到这样的情形发生,但毕竟是在我们手里出的事情,我们也有用人不当之过。”
“还烦请老人家代为向阿睦尔撒纳的家眷致歉,待尸身运抵后,也请老人家代为操持,一定要隆重的安葬了。”
“到时我和两位大帅都会有一份赙仪奉上,还有,波罗尼都兄弟俩的尸体也一并交给阿睦尔撒纳的家眷,任由他们处置。”
“老人家看如此可好?”
老宰桑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不仅眼前这三个能一言就决定他生死的人物得罪不起,就是波罗尼都兄弟俩的尸首他也是不敢要的。
从前强大的准噶尔汗国已经土崩瓦解了,自己也不再是从前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威风八面的宰桑了。
经过自己的手把波罗尼都兄弟俩的尸首交给了阿睦尔撒纳的家眷,万一他们将这兄弟俩挫骨扬灰了,这仇不也得记到自己的头上?
自己现在也是平民百姓一个,无非就是有些家产而已,以那兄弟俩的身份地位,回部的人必然不肯善罢甘休。
那些人是那么好惹的?自己何苦为已经失了势的阿睦尔撒纳一家与回部的人结下如些深仇大恨?
想定了这些,他对傅恒道:“傅六爷言重了,其实他们这仇在几十年前已经结下了,只不过是岳大帅的属下碰巧赶上了而已。”
“玛罕木特和老台吉都已经过世好多年了,如今这小一辈的也都不在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傅六爷和两位大帅允准,将波罗尼都兄弟俩的尸体也交与他们各人的家眷领回,好生安葬吧!”
“准噶尔部与回部白山派的仇怨也到此为止,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三个相互望了望,没有人表示反对。
傅恒对宰桑道:“难得老人家如此宽仁厚道,既如此,就按你的意思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