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梦这种东西,可说是毫无逻辑连贯性可言,大多数人醒来后,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沈元熙也是如此,完全记不起梦里为何苏挽秋会和他成婚?洞房中说了什么话也不记得,但唯有那点男女之事的场景,竟是刻骨铭心一般,以至于此时书房中空无一人,房间里因为开了一夜的窗而空气沁凉,他却仍是面红耳赤,燥热不已。
“不对啊,这事肯定不对,做春梦不算什么,我都这么大了,平日里也曾自渎过……但怎么会梦到她呢?从前那么多次,也不过是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眉眼都看不清,怎么头一回能看清楚人,竟是那只母老虎?我躲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想着她?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沈元熙烦恼地挠着头发,开始分析思索:难道我真喜欢母老虎?不可能,我看见她就觉着她厉害,不和她吵几句心里都不舒服,这不就是看不顺眼么?明明她长得还算漂亮,我偏看不上,这怎可能是喜欢呢?喜欢应该是方雪松那样,连方雪松都知道自己的心意,我难道会比他还笨?
再三确定自己确实不喜欢苏挽秋后,沈元熙悄悄松了口气,可旋即又回到最初的问题: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会梦到和她这样那样?这不合理啊。
两个小厮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少爷只穿着中衣,披头散发,脸似乎也没洗,坐在书案后,一手支在桌子上,托腮做沉思状,面色凝重,如临大敌,情形十分诡异。
“少爷,您……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清早就来书房?”
青山凑过去试探着问了一句,沈元熙恍若未闻,没办法,这小厮只好提高音量又问一遍,总算让主子回过神来。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倒吓我一跳。”沈元熙抹了把脸,忽然怔住:“怎么回事?我竟是没洗脸就过来了?”
青山绿水:……少爷你问谁?
“真是的……”沈元熙摇摇头,似乎也对自己颇感无奈,接着对两个小厮道:“去给我打盆洗脸水,再把胰子手巾都拿进来,至于头发,反正也没什么花样,你们给我梳顺了,别根簪子就行。”
“是。”
两个小厮答应着,帮忙沈元熙梳洗完毕,绿水便问道:“少爷今早去过上房没?”
“我脸都没洗,怎么可能去给老爷太太请安。”沈元熙摇摇头:“反正爹娘也不是拘礼的人,咱们家就从来没有过晨昏定省的规矩,今天就算了,孝顺也不在这上头。”
“少爷到底怎么了?还有,再过些日子,您就又该进学了,是不是要进官学啊?以您的学问,再在县学里,进益也不大。”
沈元熙点点头:“我和清远云阳他们已经商量好,一起进官学,至于云海林胖子几个没考上的,就还先在县学轱辘着吧,以后每年考一次,总会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