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秋和妇人女孩子们一起睡,沈元熙则是和男人以及小男孩儿一起睡,虽然没有宵夜,但两人在通州住了几日,都乏累了,因此吃完晚饭早早歇下,这一觉直睡到大天亮,再醒来时,只觉身上疲乏一扫而空。
简单梳洗了,这边早饭也已摆好,小米粥咸鸭蛋,对于农家来说,算是奢侈了。
两人用过早饭,沈元熙又让青山格外给了夫妇俩二两银子,算是感谢他们款待周到。接着苏挽秋拎起装着大公鸡的笼子上了马车,沈元熙和两个小厮则是翻身上马,一行人出了村庄,上了官路,继续向大兴县而去。
快到中午时分,马车来到五丰村,沈元熙见苏挽秋要下车,心里只觉依依不舍,忙说道:“急什么?我自然要把你送到家,不然从这里到你家,也有二里路,你提着只反叛公鸡,岂不吃力?”
“罢了罢了。”苏挽秋一跃下车:“这马车坐得我骨头都疼,再不让我下来走会儿,我只怕就散架了。”
说完从车辕上拎起公鸡笼子,笑着说道:“这一次当真多谢你,买到了红薯和花生种子,着实收获不小。至于盘缠,似乎也算不清,我就不和你算了,下个月工坊那边,你拿大头就是。”
“工坊那边我就没拿过钱。”沈元熙悻悻道:“如今通州的事完了,你看看有时间来城里,咱们好好商量下那些女人的出路,若认定了做成衣,那边工厂反而不太方便,咱们得认真找个大宅院。”
“好。”
苏挽秋答应一声,拎着公鸡笼子正要进村,就听一阵怒吼声传来:“一个个都反了天,今日我要是不打死你个小娼妇,我也不是个男人,站住,你给我站住。”
苏挽秋面色大变,沈元熙疑惑道:“仿佛是你大伯的声音,这又是怎么了?要打谁呢?”
苏挽秋没应声,提着公鸡笼子杀气腾腾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了。
沈元熙忙要跟上,被两个小厮一把拉住,只听青山小声道:“爷,这是苏家的事,咱们何必去沾手?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三姑娘也未必愿意让你知道她家闹起来。”
“三姑娘从不是这样拘泥的人,何况我已经知道了。”
沈元熙面色沉沉:“她那个大伯最不靠谱,平日里又对她有气,这会儿对上,认真打起来,三姑娘一个弱质女流,如何打得过?我须得去看着才能放心。你们俩就不必过去了,免得她大伯脸上下不来。”
青山绿水:……合着您还知道苏大爷脸上下不来啊,那您怎么还去?
沈元熙很快追上苏挽秋,也看到了对面披头散发跑过来的女孩和拉扯苏义山的几个男人,他不由就住了脚步,闪身躲在一棵大槐树后,只见附近几十户人家,都在街上看热闹,可见苏家这一次着实闹的很大,算得上转圈丢人了。
沈元熙就搓了把脸,只替苏挽秋心累,暗道:摊上这么些家人,也不知她是怎么周全过到如今,还这样活泼厉害。
正想着,忽听一声凄厉尖叫:“三妹,你可回来了,呜呜呜你快救我,我爹要打死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