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熙疑惑看着她:“你以为监狱里是什么样的墙?又不是泥房,那都是石头垒的,墙面也不平整,甚至有的还会突出石头尖儿,张武住的牢房里恰好就有块突出的尖石,泥巴胡乱抹了几把,也没抹平, 他就是撞在那上面死了。”
是了,这不是现代,没有水泥,更别提大白,寻常殷实人家可以在石头墙上涂厚厚一层泥巴,监狱这种地方, 估计就不会这样精心了。
苏挽秋叹口气:“所以这条线就彻底断了呗?”
沈元熙点点头,见苏挽秋看了红娘子一眼, 他才想起自己应该装装样子, 忙故作诧异道:“咦?这位姑娘眼生得很,不知是谁?”
苏挽秋没好气看他一眼,本想当场戳破,但不知为何,见他演得认真,忽然就感动于这一番苦心,只好假装淡然地答道:“是个女镖师,被家里赶出去,在我家门口饿昏了,我答应养她,换她贴身保护我。”
“原来如此。”沈元熙做恍然大悟状:“甚好,经此一事,你身边还真该有个保镖,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可不是?我也说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正瞌睡着,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一旁的红娘子:……你们俩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戏台上那些人哪有你俩会演。
“线断了,下一步要怎么办呢?“
既然沈元熙都打听出结果,那就没有进县衙的必要了。苏挽秋转身往回走,一边陷入沉思。
“张武死了,想要一个证据确凿的结果肯定是没有。但我们又不是知县,一定要铁证如山才能定罪。”
沈元熙面容坚毅凌厉。苏挽秋心中一动,喃喃道:“六叔爷也是这么说,所以……这件事真的就是孙家指使?只凭张武是他家仆人,会不会太武断了些?你不能否认借刀杀人的可能性。”
“不武断。”沈元熙沉声道:“我已经查清楚,张武在孙家十几年,前些日子,忽然就偷了主人家的银钱,被逐出府,然后就发生了绑架你的事。他这样一个不惜以死护主的,在孙家做了十几年忠仆,谁能轻易收买他?他又怎会忽然就想起偷钱来了?”
“没错。”苏挽秋一拍手:“而且既是偷钱被抓,那理该将钱追讨回去吧?但这厮绑了我之后,分明说过他有钱,要和我远走高飞, 所以他的钱是从哪里来?”
沈元熙冷笑一声:“很明显,这钱就是孙家给他的。以偷钱为由,将他逐出府去。如此张武得了银子,自然甘心情愿卖命,抓了你远走……”
说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冷战,沈元熙不敢想象,被张武得逞后,苏挽秋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因沉默片刻后转了话题,沉声道:“如此即便张武被抓,孙家也可以撇得干干净净,”
“严丝合缝。现在只差一条,作案动机。”
苏挽秋看着沈元熙:“若说崔家这么对我,那是情理意料之中。但这个孙家,我和他家素无交集,难道真就因为孙姑娘喜欢你,便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小姑娘刁蛮任性,难道她父母也纵容女儿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