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阳哪知个中曲折,他性情却是随和的,也不嫌弃这三婶,认认真真解释道:“谶,预兆也,乃不吉……”
王氏哪里听得进这样掉书袋,连忙道:“云阳你就告诉我,这话意思是什么?”
苏云阳一笑,耐心道:“一语成箴,通常是说不经意的一句话,却预言了日后要发生的事,这事一般都是凶事或者不吉利的事。”
“哎呀妈呀!那可咋办呀。”
王氏身子一软,眼泪都出来了,哭唧唧道:“那……那我现在收回还来得及不?我……我不想得病,我……我就是那么一说。老天爷,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三婶怎么了?”
苏云阳纳闷。王氏再怎么愣,这话也不好在侄子面前说,人家可是闫氏的亲儿子。
于是随口敷衍了两句过去,哭丧着脸回到堂屋,就见西屋的门开着,苏挽秋劝慰闫氏的话清清楚楚传出来:“大伯娘,三叔三婶的性情你不是不知道,口头上阴阳怪气几句,何须在意?若为此忧心成疾,倒对不起这些银子了。你放心,咱们家发达的日子在后头,给你治病补养,吃食方面我也不会亏待了他们。可若是他们一味抱怨,那说不得大家就一起勒紧裤腰带吧……”
王氏听见这话,吸吸鼻子,顿时浓郁的腊肉香气便冲进鼻腔。她连忙跑去西屋门口,连声道:“大嫂,你好好养病,我们再不会多抱怨一句,孩子他爹那里我也会去说。只要有好吃的好穿的,家里银钱有什么可在乎?就是不为你花,这钱也落不到我们兜里,大嫂,你尽管放宽心啊,该吃吃该喝喝……”
闫氏:……
苏挽秋:……
总算被苏挽秋这么敲打着,三房两口子即便心里十分愤懑不甘,到底也没掀起什么风浪。
大房那边倒也平静,因为今年秋天是三年一次的会试之期,沈元熙和苏云阳都准备下场一试,所以闫氏的病情稳定后,苏云阳便留在城中刻苦攻读,晚上就宿在苏云海家里,有兄嫂尽心照顾,家里也放心。
虽然当初买下的红薯都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事实证明,这种作物的确拥有着和中华人民一样吃苦耐劳的美好品质,一天天长大的红薯苗完全不受本体瘦小的影响,长势喜人,不到十天,就已经有半尺多长,眼看着第一茬就可以种下去了。
这几天苏挽秋带着苏云旭苏挽夏等人,几乎是天天泡在那五亩地里,仔细地翻土,培肥,力求红薯苗种下去,就拥有一个无比肥沃的土窝,作为从前营养不良的补偿,默默成长,到中秋时,多结一些几斤重的大薯,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日子累并快乐着,家里也一片祥和,苏挽秋几乎都要忘了自己先前的警惕和提防,眼看着闫氏面色渐渐红润,也能下地操持一些轻省家务,城里的酒楼和成衣厂以及妇婴店的生意也是欣欣向荣,美好而光明的未来似乎已在眼前徐徐展开,三姑娘就别提多满足了。
因这天中午,她从城里回来,一路上仔细盘算最近的收益,又想到红薯苗的第二茬也长到时候,趁着这两日晴好,应该赶紧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