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秋摇摇头,又看一眼那对珍珠,忽地问道:“这是送我的?”
“这话说的有趣,不是送你,难道我是拿出来让你赏鉴的?”
沈元熙哭笑不得,但很快察觉到此举不妥,连忙坐直身子正色道:“那个……咳咳……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昨天清点库房时,看见这对珠子,觉着很配你的为人。然后……咱们不是要去京城吗?你也该……也该有几样压身的首饰,这……俗语说得好,人靠衣裳马靠鞍,你打扮的明媚贵重些,也少几个势利眼看轻你,不肯……不肯配合你调查。”
“是吗?”
苏挽秋微微挑着眼睛看向对面少年郎:那是个一贯从容潇洒的,似这般拘谨无措,甚至说话都结巴了的模样,她还从未曾见过。
果然长得帅对于我这种颜狗来说,就是占便宜,不然这心也不会跳得这样快,该不会这就是怦然心动的感觉吧?别扯了,我好歹也是在现代久经考验,早都看透了男人的女汉子,怎会因为一对珍珠耳坠就心动。
这样想着,嘴里却忍不住笑道:“你说得对。我们去京城,是得好好妆扮一下。那就多谢了。”
沈元熙长长松了口气,哈哈笑道:“三姑娘果然是从善如流……”
不等说完,就见苏挽秋微笑道:“这对耳坠多少钱?我给你,可是说好了,这会儿我手头紧,你只能算我成本价。”
沈元熙:……
“怎么了?不想要我的钱?”
“这个……是我……送你的,何苦让它……沾染上……铜臭气?”
“该打,别人说铜臭,不过是真清高或假清高,你我这样的俗人,怎么能这样说它?”
苏挽秋举手作势要打,只见沈元熙原本挺直的身子此时懒懒倚在车厢上,头也半垂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心下又觉不忍,这手便情不自禁收了回来。
车厢里陷入沉默,好一会儿,忽听苏挽秋小声道:“没见过你这样的,如此贵重的一对珍珠耳坠,非要白送人,给钱还不高兴。”
“换你你能高兴?”沈元熙抬起头,目光灼灼看着苏挽秋,仿佛自语般道:“可知我看见这对珠子,想着它和你般配,当真是满心的欢喜,立刻就拿去首饰铺子,逼着他们赶工做出了这副坠子,一心想着你看见它后,到底喜不喜欢?会不会不高兴?结果我担心的这些没发生,倒是你一句话,就如兜头泼下一盆冷水,把我的心都凉透了。”
“不然你要我怎么说?难道就这样安之若素地收下?我虽不拘小节,却也知道这是……这是私相授受,还是说,都是我小人之心自作多情,你沈少爷不过是为了我去京城有点好行头,并没有任何私心?”
“我当然没有……”
沈元熙下意识就想否认,然而他看到对面苏挽秋歪着头看他,那双清澈灵动眸子仿佛早就看透一切,于是心中种种顾虑胆怯瞬间消散一空。
是啊,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意吗?为了她,甚至差点儿和雪松决裂,这会儿还装什么大尾巴狼?三姑娘又不是那些三从四德的大家闺秀,受不得我这一腔真心痴情,于我来说,这不就是个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我倒在这里矫情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