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应该的。皇上重视六皇子,已经选好了吉日,我出宫时,恰好皇上召见礼部尚书,想来就是商量六皇子的回宫典礼,夫人听听,皇上这可不是因为失而复得,所以将六皇子视若珍宝呢。”
“多谢公公告知,这么说,我们家也得尽早做些准备。”
“可不是嘛。”曾玉点头微笑,然后拱手道:“既如此,杂家就先告辞了,皇上还等着我回宫复命呢。”
“好,我们也不虚留公公,请,我送您。”
苏挽秋一摆手,亲自去送曾玉。这里沈拙和田氏看着她的背影,好半晌,田氏方喃喃道:“这孩子虽然性情野了些,心倒是好的,只是说话未免太直白了,将来如何在皇家立足?”
沈拙淡淡道:“直白些不好么?我倒是觉着贵族女眷间那些唇枪舌剑含沙射影,甚或是口蜜腹剑,真真虚伪的可怕,令人恶心。就如今天,若不是她说话直白,咱们也未必就能留在京城,陪伴元熙。”
田氏看了他一眼,轻声叹道:“可这好处是咱们的,于她却没有半分好处。你别管什么虚伪恶心,这些话术就是勋贵间来往的日常功夫。曾玉回去是一定要如实向皇上禀报的,你猜皇上皇后听了他的转述,对儿媳……对这位皇子妃会怎么想?”
“有没有办法帮她一把?”沈拙皱眉道:“听你这样一说,我倒情愿还是她陪在儿子……六皇子身边的好,元熙是什么性情,你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恐那些名媛千金的美人恩,他也消受不了。”
田氏摇摇头,喃喃道:“你还不明白吗?从皇上下旨赐婚那天起,元熙的婚姻便不由咱们说了算。她有没有那个福气陪伴在丈夫身边,还要看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即便要努力,也不是你我努力就能有用的……”
说到这里,不由回头看了沈元熙一眼,于是沈拙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道:“你说得是。好在二十年的亲情,皇后娘娘心疼儿子,说不定能让元熙如愿。”
正说着,就见苏挽秋走进来,田氏便问道:“送走曾公公了?“
苏挽秋点点头。沈拙见她面色黯然,不由纳闷道:“元熙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倒也情有可原。你怎么也这般模样?难道做皇子妃不比一个小小诰命好?这消息要传回去,你们家竟出了个皇子妃,那当真是光宗耀祖,只怕十里八乡都要奔走相告了。”
苏挽秋苦笑道:“公爹,儿媳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只愿一辈子种田,不负土地和作物。当日嫁过来之前,也是因为夫君答应过我,绝不让我相夫教子足不出户过一生。然而如今……”
说到这里,她忽然看向田氏,淡淡道:“婆婆,你们既然都知道夫君身世,为何当日不阻挠这门婚事?在你们心里,明明知道我配不上一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