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山在心里狂吼,明明是姜二丫抢了东西,特么的,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这些个欺软怕硬的狗东西,有本事找姜二丫去啊!
棺材铺的老板见黄五常刚到他店里买了七口棺材,货还没开始送,钱款也没付清,他就因寻衅滋事,被人压在棺材板下动弹不得了。
黄五常要是被人压死了,谁来付棺材钱?
老板壮着胆子朝姜老太喊了一声:“哎,你们谁啊?为什么欺负我的客人?再不走,我报官去了!”
姜老太气坏了,“这人眼瞎吗?明明是我屁股底下这个疯子先打人的,怎么就变成我们老姜家欺负人了?”
姜老太绝不受这冤枉气,她站了起来,叉着腰,想要与棺材铺老板好好理论理论。
姜大山靠在墙角上,出声阻止了她。
“娘,算了,我的伤喝神仙水好了,没有被人打伤的证据了。咱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惹了麻烦容易吃亏。
里正说的集合时间已经到了,咱们再不出城,他们大概不会等我们的。
回乡的路一走十多天,要是落了单,咱们很有可能就回不去了。”
老姜头一听,立即带着他的银子,拉上他的小儿子,往西城门走去。
姜老太回头看了姜大山一眼,姜大山摆了摆手,“我没事,你们先走一步,我会马上跟上来的。”
等其他人走了,姜大山才蹲到黄五常的身边,凑到他耳朵边上轻轻地问了一句。
“你们藏在天坑底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黄五常大口大口地呼吸,不说话。
姜大山一时问不出来,又道:“抢了你们东西的人叫姜二丫,家住西昌郡清江县杏林村,她爹叫姜二牛。
下次要寻仇、要与人拼命,先找对仇家,不要再误伤我这样的路人了。
西昌郡,清江县,杏林村,你记下了没?”
黄五常还是没有理姜大山,但他的眼珠子转了几下,应该是记下了。
辛腊梅向前走了几步,见姜大山蹲在那里没有跟上来,以为他起不来,便转身走回来,搀了他一把。
夫妻俩搀扶着一直出了城门,与杏林村人在城外汇合。
人都到齐了,里正一声令下,杏林村人正式踏上了回乡的路。
方家村里正看了看粥棚,又看了看杏林村的归乡队伍,一咬牙一跺脚,跟了上去。
就算这城门外每日可以领一碗稀粥,也抵不住那回家的诱惑。
他小跑着追上杏林村里正,道:“老弟,哥哥也想回家,让我与你们一道走吧。”
杏林村里正看了看方家村里正,才半个月没见,他就成功地减掉了一半的体重,如今已经瘦得跟竹竿似的了。
杏林村里正带着同情之意,说道:“这路又不是我们杏林村人的,是大庆国的。大庆国的人,都可以走的嘛。”
方家村里正听了这句似曾相识的话,想起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以及那些在路上死去的亲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他掩着面,号啕大哭……